希冀的笑容,顿了顿,在他离开的时候,指了指火炕房一角的盆里:“那里的小鸡都是快要不行的,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挑两只回去看看能不能喂活。” 姜小山向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木盆里有几只打着抖,不吃不喝的小鸡,他窘迫了一下:“……我没钱了。” 陈烈酒摆摆手:“不要钱,我这么喂着也是浪费粮食,你要愿意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我要,我要。”姜小山当即点头,不要钱的就算是养不活也没关系,但万一要是养活了呢?岂不是又多了两只会下蛋的鸡? 村里后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波人买鸡苗。主要是他们看别人养,心也痒,这喂鸡,又不用喂多好的粮食,后院吃不完的青菜叶子随手撒一把,它就能自己啄,养上三四个月就能吃肉了,这会儿喂上,秋收的时候就能宰了给家里人补身体。 比喂小猪崽好,小猪崽价格高,要是一不小心喂死了,别说赚钱了,全家人都得跟着节衣缩食。 他们提溜着鸡苗回家时,路过许家的田地,看见在田里劳作的许家人,向他们打趣道:“他大伯,你们怎么不去买鸡苗啊,那可是你堂侄夫郎,没准你去买,还不会收你钱哩。” 许富贵在家就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这会儿被别人这么一说,臊得抬不起头来。 倒是那说话的人像是想起什么,又紧接着说:“瞧我这记性,他大伯母可是说了,这小鸡他孵不出来的。” 马翠芬跟许富贵不一样,她脸皮厚,听人这么臊他,当即怼了回去:“孵出来了又怎样,这没经过母鸡抱窝孵出来的小鸡,谁知道有什么毛病,你们不怕得鸡瘟就尽管去买!” “得鸡瘟就得鸡瘟,反正我就买了两只鸡苗,死了也不心疼,”面对她的回话,买了鸡苗的这家人才不害怕,“不像某些心思歹毒的,说人家脑瓜子笨,不会读书,孵不出鸡苗。” “嗨呀。”这人说着提溜着鸡苗走了,“现在人家是既把鸡苗孵出来了,又去书院读上书咯,某人说的话全没灵验呀——” 马翠芬气得不行,还想说两句,人家已经提着鸡走远了,她愤愤地磨了磨牙:“孵孵孵,孵出来了又怎样,那么多鸡苗,我不信他都卖得完!” “赔死他个杀千刀的!” 马翠芬可是帮陈烈酒算着呢,三千多只鸡苗,除去村里买的那些,背去镇上,卖十天半月都卖不完。 这十天半个月她看他拿什么喂小鸡! 第二天陈烈酒就招集他手下的一帮兄弟,一人挑了个箩筐,里面装满了小鸡苗,让他们去别的村子叫卖。 收账三年,他手底下一共有十个兄弟,除了最开始的陈五,还有陈大、陈二、陈三、陈四、陈茂、陈楠、陈河、陈志、陈鹏。 别看一二三五名字一样,但其实他们不是一家,只是刚好按照家里的排行排的名字。 不排除陈烈酒愿意带他们也是因为他们名字好记。 “陈大、陈五、你两脚程好,就去远一点的村子,陈楠陈鹏你两口才好去县里碰碰运气,记得别把鸡给我闷死了,隔一段时间就停下来给它们喂点水和吃的。” “知道了老大。” 大家伙脸上都喜气洋洋的,他们最喜欢给陈烈酒办事了,陈烈酒大方,交给他们的事也简单,虽说是个哥儿,可本事比他们这些男人大。 而且最近两个月活多,他们好些已经攒了不少钱了,打算忙完这阵子就去城里扯些布,给自己做身新衣裳穿。 也省得出门在外没套正经衣服穿。这要放在以前他们哪敢想自己还能有新衣裳穿,都是捡家里人穿烂又烂的。 安排好手下的人,陈烈酒这才进屋又从枕头下拿出匕首,在手腕上绑好,去了盛源钱庄。 “吴掌柜,你们钱庄有那种家里有钱但就是死活不还钱的赖子吗?” 别看盛源钱庄背靠吴县令,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怕县令的,比如说乡下的乡绅,像陈家宗族的人,如陈烈酒欠了钱庄的钱,不想还,宗族又愿意保他,在地方无权无势又拿捏不住宗族的县令,还不是只得捏鼻子认了。 陈烈酒要找的就是这种人。 “有啊!”吴掌柜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你要帮我去要啊?”当然有了,开钱庄的,多多少少手里都有不少烂账,尤其是他们背后还有个县衙。 烂账更多! 不过这些烂账都不是钱的事了,那是税的事了! 乡绅豪族多喜欢私自占地,私吞粮税,每年都收不上足额的粮税,他们家县令又是个面团捏的,每次都是自己捏着鼻子认,还不是要他们钱庄帮忙顶上。 陈烈酒颔首:“我能帮你要,但你看着抽成方面是不是能再给得多点?” 吴掌柜把那些乡绅欠债的账本放在柜台上拿给他看:“你要不怕事,你尽管去收,收来了,我能给你三成的抽成!” 陈烈酒翻了翻账本,他也不傻,前面那些大户人家根本就不可能是他能够招惹的人物,他直接挑那些他能够惹得起,惹完了还不敢找他麻烦的人家,指给吴掌柜看:“我就要这些。” 吴掌柜也清楚,不可能让陈烈酒把整本账本都给他要完了,见他挑的都是一些乡下宗族,还是点了点头。 这些乡下宗族和乡绅土豪一样,都不是他们能够招惹得起的存在,搞不好人家挥着锄头说一句,我们要反了他个县太爷,他家县令的位置就算是坐到头了,很有可能连人头都不保。 让陈烈酒去帮忙要,宗族对宗族,他也不能确保陈烈酒能不能够要得来,但聊胜于无吧。 陈烈酒在乡间奔走要账的时候,许怀谦也穿着浅蓝色的青衿,正式开始了他的书院读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