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虽是生了和长乐一样的面容,眉眼清俊,可时南絮看着总觉得萦绕着淡淡的杀气。 陆重雪垂眸淡然地瞥了一眼沉默着不说话的时南絮,却见她那双手正紧紧地揪着锦被,分明是怕极了的模样。 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不信?” 时南絮手上瞬间松开了揪着的锦被,白着一张脸抬头去看陆重雪,忙不迭摇了摇头。 生怕这个疯魔了的太子心念一动,又要杀了她泄愤。 见少女小脸煞白,纤长的眼睫不住轻颤的不安模样,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在口是心非。 想到前不久她才看了那等血腥的场面,以往她就是看到半点血渍就怕到不行的性子,陆重雪清冷的眉眼软和下来,他伸出手,将手中的玉簪钗进了时南絮的乌发间,温声道:“只是你要再做那太后,自是不可能的了,往后你便做陛下的夫子。” 时南絮看了一眼陆重雪眼下的朱砂痣,轻声应了。 确定暂时陆重雪目前对自己应该是没有杀意的。 “进来罢。”陆重雪直起身,淡淡地唤了一声殿中候着的侍女。 跟着陆重雪进了寝殿的侍女端着银托盘打开珠帘进来了。 银托盘中是一套样式清淡素雅的服饰,连半点配饰都没有,比起时南絮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时南絮心中默然地想着剧情纲要里贪慕荣华富贵的自己,肯定是穿不惯这样简朴的衣裳的。 因此在侍女将银托盘递过来,准备伺候昔日的太后娘娘换上新衣的时候,时南絮开始发难了。 只见榻上半坐着,看似柔柔弱弱的少女一抬手,将侍女手中的银托盘打翻,还赌气似的转过头去,高声呵斥道:“这等粗布衣裳,也敢拿来给本宫!” “本宫不穿!” 虽是高声呵斥,但大抵是因为还在病弱休养期间,厉喝的嗓音没有半分威慑力,听进陆重雪耳中倒像是在冲他撒娇卖泼。 而且他方才看得真切,少女打翻银托盘的时候,还注意着没有将侍女的手背给打红。 眼见银托盘被打翻了,那侍女忙不迭地跪下来求饶。 殿中的气氛一时间陷入了近乎凝滞的死寂。 帘帐外候着的青柳和翠筠听到帐子后那声厉喝,被吓得心头肉都快跳出来了,也一并跪了下来。 青柳反应最是快,隔着帘子告饶,“太子殿下,小姐她毒素未清,许是还未清醒过来。” 还未清醒过来? 陆重雪听了这话,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榻上坐着的少女,面色红润,气息绵长均匀,可见是早就恢复过来了,不然怎么能活力十足地将银托盘给打翻。 虽然发脾气了,但时南絮也有些惴惴不安,生怕陆重雪一转念头,就要杀了自己。 “不穿吗?” 身居东宫储君之位的陆重雪极有耐心地轻声问她。 时南絮抿了抿 唇, 侧过头去, 看似是在赌气,用行动表明自己不穿,实际上是不敢和陆重雪对视。 而这样心虚不安就体现在那蝶翼似的扑闪个不停的眼睫上。 陆重雪俯身,拾起了落在地上的青衫,淡淡地吩咐道:“旁人退下罢。” “是!” 跪在地上求饶个不停的侍女顿时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踉踉跄跄退了出去。 犹豫不决的翠筠也被青柳给直接拽了出去。 殿中霎时间静了下来。 时南絮不知道陆重雪要做什么,转过头想去看,却被陆重雪伸手一掼倒在了云锦之上。 玉簪从发间滑落,乌发浓密似墨色的瀑布般散落在枕上。 眉眼清俊温润的太子殿下不甚在意地抚过时南絮莹白如玉的脸颊,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娘娘还做着那等美梦,那由本宫亲手伺候您换上衣裳便是了。” 惊惧不安的时南絮微微睁大了湿润的双眼,却根本敌不过自幼习武的太子的力道,常年抚剑的指腹带着粗糙的茧子,似是无意间碾过了莹白的酥云顶端点缀的粉白桃尖,直至碾得有些泛红才轻声道了歉,放过了唇齿间的白酥奶糕甜团子。 修长的手指牵起两缕银白泛光的丝线悬于半空,陆重雪还不忘柔声问时南絮,“本宫相较那些侍女太监,伺候得可是要耐心细致许多?” 时南絮现下哪里还有半分刚才苍白病弱的模样,雪白的指尖气得发颤,恼得连莹白的耳垂都要滴血了,眼尾湿红地移开目光,不肯理他,口中却低声骂了句,“混不吝的奴才。” 挨了骂的陆重雪却没什么多大的反应,反倒轻笑一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