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冷淡，只有被宋致然捉弄得狠了，他才面无表情地叫他一声老头。
师尊曾和他说过晏秋的过往，所即使被唤作老头，宋致然也不介意。
毕竟有那般惨烈的过往，亲眼看着自己的阿爹被剥皮抽筋，换做是谁都难对人族有什么好脸色。
而被唤作老头的宋致然大数时候都摸摸鼻尖，哂笑一下。
他被叫做老头似乎也错。
自己毕竟大师弟上百岁，别说做师兄了，这年龄放在凡间做晏秋的爷爷都是绰绰有余了。
再说了，修真界往大按照修为论辈分，他哪里能比得上年幼时就结丹了的晏秋师弟啊。
后来有一回，宋致然撞上了偷吃灵食糖糕的晏秋。
漱冰濯雪的龙族少年唇角还沾着白色的糖霜，在看到来人时，不忘慢条斯理地擦拭干净手上沾着的糖糕碎屑，淡淡威胁道：“老头你若是敢说出我就一剑劈了你。”
晏秋一把按下了识海中尖利嚎叫着偷吃被人现了的小青龙。
那时，听着少年这极其认真的威胁，脖子上还真被架上了秋水般的冷剑，生死关头之际，宋致然看着少年唇角的糖霜，像是白胡子似的，他眼角抽了抽，认真建议道：“师弟你不如，先擦擦嘴？”
谁能因为偷吃糖糕被现就面无表情地要劈了自己的师兄啊？！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好吧，宋致然突然意识到晏秋还真不是人，他是一条小青龙。
龙族本性就是高傲恶劣的。
毕竟修真界里还有龙性本银的说法呢，宋致然少用这个俗话趣晏秋，结果自然是被少年面无表情抄着玉寒剑了一顿。
下一秒，宋致然就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薄唇一瘪，竟是眼泪汪汪地哭了出来，“师兄你别告诉别人我偷吃灵食。”
识海中被顶下的晏秋手掩面，不愿再看自己丢人。
偷吃灵食这一事之后，师兄俩原本水火不容的关系倒是好了许，连师尊都有意外。
但宋致然是记下来了，晏秋这家伙，只有有求于人和师尊在的时候，才软下来叫师兄。
旁的时候，还是直接叫他老头。
“既有求于你，自是应要讲究礼节。”神情冷淡的晏秋一拂衣摆，在白老者的对面直接坐了下来。
他淡淡的嗓音将宋致然年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宋致然将手中的一片龟甲摆回，感慨了一声，“师弟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啊。”
表面是清冷不近人情的高岭之花，实际上还是那个桀骜不驯肆意妄为的龙族。
“不，托你的福，早就变了。”晏秋的目光落在面前摆着的卦象上，“我如今已心有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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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不平的来源是谁，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在拔下逆鳞送入时南絮口中衔含着的时候，晏秋就已很清楚了。
晏秋虽然追求极致纯粹的剑道，但是在旁的道法上也略有涉猎。
比如眼前的卦象，晏秋一眼就看出来是为谁而算的，他皱了皱剑眉，直接道：“老头你不要命了？”
又师兄变了老头的宋致然哈哈大笑两声，“师弟不必担心，这寿元我可是要你讨回来的。”
顺手看了眼晏秋的情况，宋致然忽然道：“我记得师弟你身上的伤还好罢？如今怎么还有灵气紊乱的情况？”
他在灵医一道也有所涉猎。
前日子收徒弟典仪前，渊嵉海出了状况，长云剑宗算是距离渊嵉海近的正道宗门，晏秋身为镇宗长老，自然是要由他前查看的。
而晏秋也就是在这次渊嵉海之行受的伤。
说着，宋致然就想要用灵力查看晏秋的灵脉，被他直接拂袖躲开了。
在听到宋致然说有灵气紊乱的时候，晏秋的脸色就有微微的变，拂开宋致然伸过来的手后，他淡淡道：“医修还修龙不？我的伤势不必担心。”
龙族深受天道眷顾，即使受了伤也有灵气自动回转修复，无需少时日就能恢复。
只是......这次伤的有重罢了，再加上有旁的东西需要养着，所费了心力。
“好了别废话了，你这卦象如解？”
宋致然还慢悠悠地给他斟了一杯茶，“师弟我都同你说过了，絮絮的情况好着呢。”
“而且啊.......”须皆白的老者笑了起来，将龟甲卦象推到了晏秋的面前，手指了其中一卦，“上卦为乾，为天，絮絮此番啊，怕是有大机缘了。”
晏秋眉头微皱，“可是她的命灯灭了。”
宋致然笑道：“师弟不知破而后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