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地板的瓷砖很凉,浇淋在背上的热水滚烫,西泽在冷热交加下脑子都有点昏沉。
他一手撑着墙半跪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神情隐忍,另一只手绕到身后,十分生涩地清洗起来。
“嗯……”
先前只是知道理论知识,并没有真的在自己身上实践过,加上双目失明,做得有些磕磕绊绊。
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伤口,一阵尖锐的刺痛袭来,雌虫呃了一声,神色骤然变得苍白,浑身肌肉都紧绷起来。
西泽鼻翼翕动片刻,喉结滚动咽下刚才一瞬间的反胃。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雄虫,那些折磨并没有止于皮外伤,而是伤到了更深更隐秘的内里,而且不知道有没有造成永久性的伤害。
耶尔应该也是不知道的,不然不会这么久不闻不问,提都没提起过。
不知道也好……他对于疼痛的忍耐度一向很高,到时候忍忍就过去了,不会让雄虫发现端倪的。
水珠从发尾坠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小水花。
许多念头在脑海中纷杂而过,却一个都抓不住,而莫名的紧迫感像是悬在头顶的镰刀,让西泽愈发烦躁。
他神情有些空洞,右手机械而粗鲁地清洗着,似乎已经丧失了痛觉感知。
“西泽?”
雄虫的声音隔着两扇门传来,有些模糊不清,让雌虫陡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似乎洗得太久了。
他声音沙哑地应了一声,扯过挂在一边的浴巾。
……
他第一次躺在耶尔的床上,但身下的触感并不是柔软的被子,而是一层薄而冰凉的防水布。
西泽顿了顿,伸手摸索了一下,确认了床上的被子枕头都被撤下,整张床垫都被罩上了塑料膜。
雌虫无意识抿唇,眸底划过一丝难堪,还有难以言喻的失落。
“那我先走啦,您有事再叫我。”015例行说了一句,就关上房间门离开。
不远处浴室里传来淋漓的水声,雄虫应该是刚进去不久。
西泽小心地调整姿势,动作时防水布会发出细碎的声响,让他不自然地僵住了身体。
他看不见床的边界,一时不慎手心已经撑空,差点摔下去,却突然摸到了床下突出的一个硬角。
西泽皱了皱眉,撑起身摸索着打开了那个箱子,指尖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轮廓狰狞,依稀还能闻到上面残存的血腥味。
雄虫保护协会送来的东西。
雌虫的手指收紧,混乱的思绪却逐渐清晰。
他站不起来,也跪不下去,总是念着那一点岌岌可危的自尊,宁愿被折磨打骂也不愿卑微讨好。
但……耶尔从来没有拿雌奴的标准要求他。
耶尔给了他二次生命,给予安全的居所、饱足的食物、蔽体的衣服,还有最难得的尊重。
所以,没关系的。
——如果执鞭的虫是他的话。
这个念头浮现出,西泽紧绷的肩膀倏地放松下去,放弃了抵抗似的。
他深吸了口气,摸索着拿出一个道具,解开了上面冰凉的锁扣。
……
耶尔打开浴室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震惊地睁大双眼,又砰得将门关上了。
什么情况?走错房间还是穿越时空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画面。
西泽正背对着他跪在床上,身上缠绕着繁复的鲜红色绳子,那绳子绕过颈脖到了尾椎,将手腕捆在了一起,甚至还绑了一个蝴蝶结。
一条银色的链子扣在颈环上,另一头则扣住了床头,像是咬着锁链自愿被束缚豢养的雪豹,正匍匐着等待爱抚或责打。
“……”
单是惊鸿一瞥见到的,就已经足够让他震惊,耶尔已经不敢想象凑近看是什么样子了。
但是不好让西泽等太久,他纠结片刻,还是开了门。
床上的雌虫应该听到了他走近的声音,又或者是因为膝盖上的伤,脊背微微颤抖起来,控制不住地俯下身体。
而到了床边,耶尔才看见那从床底扒拉出来的箱子,里面的装饰性道具已经转移到了雌虫身上。
他眉眼有些无奈,近乎叹息地道,“这是做什么呢?”
雌虫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住,耶尔只能看到他抿紧的唇角,还有不断滚动的喉结,泄露出主体的紧张来。
身旁半晌没有动静,西泽一时僵住了,无法揣测雄虫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耶尔原本在打量这个绳子,想着怎么才能解开,但很快,他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甚至嗅到了一丝浅淡的血腥味。
“什么声音?”
他突然蹙眉,多看了眼雌虫的神色,才发现事情似乎有些奇怪。
他顺着声音寻找到来源,神色瞬间一变,声音冷了下来,“你疯了?敢用这东西?”
顾不上好好解开,耶尔抄起带有锋利尖刺的道具,直接将束缚雌虫的红绳割断,将被勒出红痕的手腕和脚踝都解放出来。
“……唔!”
西泽突然闷哼了一声,尾音有些不稳,似带着痛楚,又好像还含着别的什么情绪。
当啷。
耶尔一手抱着雌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