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药气浓郁仿若成实质,几乎是达到了熏人的地步,但那在半个多月前看着虽然略显苍白却依旧能看出秀丽的女人,此刻面容瘦俏,看不出一丝血色,那淡绿色原该映衬着生机的床单被套在此刻盖在眼前这人身上,空落落的显着空荡而灰败。
“呼~~呼~~呼~~”
那对于常人而言最易的喘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似乎也变成了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一声,一声,又是一声,每一声都粗重而漫长的,每一声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苍白着脸,瘦削的身体,那费力的喘息。
每一种在此刻都显明至残忍的给了众人一个信息:眼前这人生命已经油尽灯枯!
叶媚的眼瞳狠狠一缩,手用力的握紧,哪怕早就知道的信息,当就那般鲜明的显露在她的面前,依旧令她可以揪心的疼。
但做为那病弱的主人,一边费尽全力的呼吸着,面对着叶媚的视线却显得极为平静,平静到在叶媚的沉默间,她
还笑了起来。
浅浅的笑,配着那几乎于无的淡色唇,如同最为素雅的莲花,清淡至幽香。
“媚儿,东毅跟满壮以后就挺你照顾了。你...别看他们大大咧咧,身强体壮的.....实际上男人都糙的很.....满壮这岁数....如果可以将来有喜欢的女孩....你替阿姨把把关啊.....”
努力平静的语调,却由于力竭终是控制不住有些断断续续,明明脸上是淡然的笑着,随着话语那眼眸依旧控制不住有些犯起了红意。
“妈,你别说了,我会娶媳妇,不过要你看着我再娶,要不我就不娶了。”
那般壮实的王满壮,在此刻却像是再也控制不住的蹲了下来,头努力的仰着,却是把滴落泪珠的模样也露了出来。
脆弱至无助。
无助至绝望。
“你会好的啊,别乱想。”
王东毅显得沉默了许多,近乎半响那一句话方才道了出
来,但那并不代表着他就不难过,只是因为岁月的侵蚀,他学会了忍耐,学会了把那些难过都压至心里,不造成别人的负担。
躺在床上的女人,眼眶红的越发历害,那淡笑却变成了越发鲜明的笑,她努力的伸手,在叶媚配合着伸手间,终是与叶媚相握,冰凉的,瘦俏的手在与叶媚相触的瞬间就紧紧的与叶媚握住,但那手心却不知是吃力还是难过,却是微微抖着:“媚儿,我知道这要求有些过份了,你自己都年轻.....但我走了,你就是他们最轻的人了....阿姨求你啊....能帮帮阿姨吗....啊...”
泪不知不觉的从叶媚的眼角滑落,不知不够坚强,不是不够冷静,而是她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子那迫切的心情,以及那种在最后关头绝望而不舍的心情。
子欲养而亲不在。
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定然是这件事情,幸好这一次她不用再经历这样的事情。
近乎胡乱擦了把眼角的泪,叶媚深深的呼了口气,终于未放任自己沉浸到眼前这种悲伤的情绪中去,那被握的手
一个翻转,却是把女子的手反压到手下,轻轻的拍了拍,年轻百温热的手在此刻带着一种极坚定的安抚力道。
王婶忍不住停下了那还要想说的话语,却见眼前的叶媚明明眼眶还红着,那脸上却是渐渐的露着一抹略带俏皮的笑意:”王婶,我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没有解决,满壮哥的我可解决不了,这种事情原就是应该是长辈才该操心的事情。“
”可是媚儿,你也知道....”
似乎未曾想到叶媚会是如此的回答,女子有些急促的呼吸着开口。
那还未说完,却见叶媚轻轻的嘘了一声。
“王婶,你会长命百岁的,你会与王叔白头到老,会看到子孙满堂的画面,因为我能治你。”
治?
那已经是用尽了王家的所有人脉经济,却依旧得到这般的结果,如若不然,在不到五十的年纪谁又甘愿接受这般的命运,她又何尝不想与心爱的人白头到老,何尝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娶妻生孩。
甚至于在无人的角落她是经历多少的挣扎,才不得不接
受这个事实。
不可能的,叶媚只是一个农场主,怎么可能比那些医者还要历害。
那些辩驳的话语都极将溢到嘴边,却在看到王满壮近乎欣喜的神情,以及王东毅又一次挺直的身躯又压了回去。
不管能不能治,至少是一份希望。
左右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差又能差到哪个地步呢?
最主要的是,她心爱的人不在悲伤。
心念飞速流转间,女子任着叶媚轻拍着她的手掌,满是鼓历的笑了起来:“那媚儿,可要麻烦你了。”
那般字正腔圆的肯定话语,叶媚心虚吗?自然是的。
甚至于在之前,叶媚都摸拟过无数回,在没有定性前,她最好做好默不作声,悄无声息的,但看着王婶的表情,再看到王家父子的模样,叶媚的主意瞬间变了,眼前这一切,不需要悄无声息,他们需要希望,哪怕一点点,那也能拯救这个即将陷入绝望的家庭。
所以她必须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