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冷喝,众人纷纷醒悟。
青年小工反应最快,劈手将吴公子怀里的东西抢了过来塞到其他人怀里,随后拦在了店铺门口。这青年小工叫丁泉,也是半个读书人,只因家里贫穷在店里做小工赚钱养家,早就看吴公子不顺眼了。
“你,大胆!”吴公子被抢了东西,瞬间脸红脖子粗,恼羞成怒:“瞎了你的狗眼了!认这两个人当主子!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我姨母过来惩治你们!”
吴公子暴跳如雷,可惜有人拦在店门口,他单薄的身架是闯不出去的。他不甘的辱骂陆明兰等人,各种用语污秽,眼看事情越大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躲在隔间后面的王掌柜掀帘现身。
“大小姐!”王掌柜快步上前:“大小姐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老奴提早做准备迎接大小姐和夫人呐!”王掌柜一句话无疑肯定了陆明兰和苗玉湘的身份,青年小工闻此不由大喜,飞快地转过身看了陆明兰一眼,刚巧陆明兰抬首,两人骤然对视,那青年小工竟肉眼可见的脸红起来。
陆明兰一愣,面无表情的移开目光。
吴公子傻眼了,没成想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竟然还真是陆府的大小姐和新夫人。
“王掌柜——”陆明兰唤了三个字,每个字的音节重长。
王掌柜感觉自己额头的汗意仿佛顺着鬓角两侧流下来了,心里面实在是没底。这次的大小姐跟以前印象里的大小姐完全是陌生的两个人,这位新夫人眉眼凌厉,怕也不是好糊弄的。满怕是满不下去了,他得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究责最轻。
“老奴在。”王掌柜心里苦哈哈应道:“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老奴一定照办。”
“把人绑了,带到后院去。”
陆明兰吩咐后,几个小工一拥而上,把吴雍退推搡着弄到后院,再用手绑住手脚,塞了抹布在嘴巴里丢在一旁。王掌柜让人拿来两张凳子给陆明兰和苗玉湘坐,其他人排成一排做洗耳恭听状。
绿珠把准备好的账本带过来,王掌柜眼尖,看到的第一眼冷汗就下来了。陆明兰翻了两下合上,目光转向王掌柜:“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这账本早就有问题了,你们却知情不报,到底是有意为之替他人隐瞒,还是联合起来监守自盗!”
“小的们冤枉!”店小工异口同声,一旁的王掌柜擦了擦汗:“大小姐息怒啊!老奴是犯了错,还请大小姐听老奴把话说完。”
“那好。”陆明兰扫视全场,“这个吴公子怎么回事,还麻烦王掌柜好好解释解释。”
再不敢隐瞒,王掌柜上前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吴公子本名吴雍,是关姨娘胞妹的儿子,这些年因为关姨娘加进了陆府,连带他们的日子也好过了不少。
吴雍作为家里的唯一男丁,是光耀门楣的希望,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关姨娘也对这个表侄儿印象很好,一心想着以后吴雍考取功名,她也好娘家有个靠山,因此对吴雍一家格外关照。
吴雍去年考取功名,曾经借着要给考官送礼的由头求到关姨娘那里去,关姨娘欣然同意,特地带他来店铺里挑了几样好东西“开路”,可最后吴雍还是没考上。但他心思灵活,也看透关姨娘的心思,口舌也好硬是给关姨娘画了一个大饼,让她憧憬,坚信他能考取功名。
因此对他更加放任,从那以后,吴雍就经常借着关姨娘的名头来支帐,或者拿走古玩店的东西不付钱,问他要他就搬出关姨娘。王掌柜去请示关姨娘,对方装傻拐弯抹角
,不制止也不说从此以后不让她的表侄儿去拿东西,那关姨娘是陆鸿德身边的红人,因此王掌柜等人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在门店的账上做手脚,弥补亏空。
“就是这样了,大小姐,求你开恩,老奴这实在是没办法呀!”王掌柜知道经过这件事,这个饭碗肯定是保不住了,现在他的心愿就是祈求大小姐看在他在陆家做事这么多年的份上,别对他赶尽杀绝。
“真是太荒唐了!”
陆明兰脸色冷冰冰的,一旁的苗玉湘言语劝告:“大小姐当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得。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这个账本就交给王掌柜重新做一遍。大小姐你看,这个吴公子咱们怎么处置妥当?”
苗玉湘征求陆明兰的意见,被扔在地上的吴公子奋力挣扎嗷叫起来,无奈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人们根本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把抹布抽了,听听他怎么说。”
陆明兰摆摆手,有人上前拿下来吴雍口中抹布,吴雍喘了口气就要破口大骂,被丁泉眼疾手快的重新堵上。
“既然这个人冥顽不灵,就不用白费功夫了。”陆明兰让人把吴雍扛到店铺送货时用的骡子身上,然后让王掌柜找人跑一趟,到吴雍家里去翻一些单据,因为从铺子出去
的东西,一般都是要出单的,找到了最好,证据又硬了几分,就算找不到也不要紧,这一铺子的人都是人证。
陆明兰和苗玉湘回到了陆府,一路上吴雍被青骡子驮着回来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派人去请了陆鸿德和陆老夫人都前去正厅,陆明兰和苗玉湘各回去洗漱换了身衣物赶往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