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低气压了好几天,终于迎来阴雨转晴。
管奕深心情不错地走进大厅,一抬眼,对上一张讨厌的脸,瞬间没了笑意。
脚下步子放缓,充满防备意味地看着邱学远。
对方嘿嘿一笑,满是恶意地举起手机,朝他晃了晃:“有个好东西给你听,感不感兴趣?”
心底瞬间升腾起不祥的预感,然而不待他回应,早有准备的邱学远已然点开录音界面,播放了一段音频。
第一句话,明显是他本人的声音。
“你和郁简睡没睡,嗯?不说清楚,就一直跪着别起。”
过了好长一段空白,才听到另一个虚弱的女声,音量低得细若蚊蝇:“……没有。”
是华瑾!
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瞪向邱学远,立时攥紧了拳头。
邱学远啧啧两声,不屑地拔高了音调:“连他也看不上你这只破鞋啊?那多可惜,不卖身,男人又怎么肯为你出力呢?”
华瑾似乎是极轻地讽笑开来,尔后颤着嗓音回道:“他不是你……”
“啪——”响亮的巴掌声直接扇没了后半句话。
小臂上的肌肉猛然绷紧,如果不是理智尚且克制着,管奕深此刻必定冲上前将邱学远撕成碎片。
对方举着手机,一脸你能奈我如何的笑容,而录音中的他,也格外残忍暴戾,肆意横行。
“是啊,郁简当然不是我,你的主人只有一个,说,他是谁。”
这一回,隔了更长的时间都无人应答。
又是一声清脆的耳光。
“让你说话!哑巴了?啊?”
华瑾被打得痛哼,疼得拼命喘气,再开口时,明显含着血沫,口齿不清:“是你……”
邱学远冷笑两声,居高临下的语气仿佛在对待一个奴隶。
“贱|货,用这种眼神看我?今天就给我跪在这儿磕头,没我的允许不准停,磕到我满意为止!”
录音最后,以“咚咚咚——”连续不断,又重又狠的撞击声结尾。
管奕深双眼通红,胸腔剧烈起伏,指甲深深嵌入皮肉都浑然不觉。
他终于知道,华瑾的崩溃源来何处。
即便只是没有画面的音频,由手机传递过来的,那股令人窒息的绝望,悲愤与反抗不能
,依旧再清晰不过地接收到了脑海里。
长久处于这样的情绪压迫下,任谁都会发疯。
“你现在知道了吧?为什么我有办法让她再也不联系你。”邱学远得意洋洋地凑到眼皮底下,不吝以最恶毒的话语刺激他。
“我脚边的狗,怎么敢吃你这个外人的饭?”
几乎是同一秒,裹挟着千钧力道的一拳破空而来,重重砸上他的脸,直接打断半颗门牙。
血腥味瞬间充盈鼻腔,邱学远压根没料到对方敢出手,整张脸都扭曲起来。
不等他喊出声,管奕深飞起一脚,狠狠朝他下腹踹去。
论起逞凶斗狠,管奕深从没在怕的,过往那么多实战经验,打哪儿可以让人感受到十倍的疼,他清楚得很。
邱学远痛到牙关直哆嗦,当了首富之子这么多年,向来只有他凌|辱别人的份,何曾受过这等欺负,眸底凶狠瞬间暴涨,大吼一声扑了过去。
管奕深侧身躲过,看着对方毫无章法的动作,轻蔑一笑。
一个是酒池肉林浸淫已久的二世祖,一个是社会底层挣扎求存的夜店保安,这两人的武力值放到一起对比,结局根本没有悬念。
既然都已经动手,管奕深就没打算留情,拳脚相加,每一下,都朝着能让人疼上好几天的地方重击。
当然,他也有意被对方打中几拳,主要是在脸。
所以当邱翰林听了佣人汇报,急匆匆赶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人缠斗一起,各自脸上都挂了彩,没一个能看。
姚金芝心疼得叫出声,连忙吩咐拿药箱过来,泪眼汪汪地要邱翰林做主。
而邱学远呢,早疼得话都说不出,硬撑着才没趴倒在地。
管奕深抹了把唇角血迹,抬头看向邱翰林,目光透着无悔的坚定。
“我一定要华瑾。”
不待邱翰林教训他,直接用铿锵有力的一句话摆明态度。
“她长得很像一个人……”说到这里头低了下去,声调也变得渺远,好似在回忆从前,“像福利院的义工姐姐。”
后半截一出,邱翰林原本还蕴含怒气的神色,瞬间凝结。
“我从小没有妈也没有爸,因为不合群被其他人排挤,只有义工姐姐对我好,给我吃的,还送我礼物,她才是我生命中
最重要的人。”
“我一直在等长大的那一天,能保护她,可突然有一天她不来了,我问了院长阿姨,才知道她去了大城市发展,再也不会回来。”
“也许上天让我遇到华瑾,就是给我机会弥补遗憾。”
“她找了我,我就会保护她,在福利院最难捱的几年,都是义工姐姐帮我度过的,要不然,我可能早就饿死了。”
“如果连这个心愿都实现不了,那我宁愿不回邱家。”
管奕深的嗓音又闷又沉,最后一句更说得好像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