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管奕深都有些心神不宁。
华瑾惊慌失措的表情不断盘亘在脑海里,一想到她委身的竟然是邱学远这种王八蛋,管奕深便心痛得不行。
当年,华瑾可是常年第一的优等生,也是整个班级最关心的他的人。
管奕深每每不交作业,其他课代表都习以为常,只有华瑾不依不饶,捧着一摞习题册,像樽大佛一样杵在他的座位前。
他揉着被祁梁哲打出来的淤青,长腿一架:“你把我名字报上去得了,反正我没写。”
“几道函数题,能用多长时间?我第二节课再送老师办公室,你不交,就是拖累整个班的人。”
管奕深烦躁地猛抓头发,最终也只能妥协。
一次,两次,然后变成了每次都是。
从此以后,数学就成了唯一一门他会及时上交作业的科目。
大概也正因如此,被班主任察觉,华瑾是为数不多能成功治住管奕深的人,才在后来安排两人一对一学习互助。
说的好听点叫学习互助,难听点就是要接受华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督。
经常上课睡得好好的,同桌男生猛地戳醒他:“华瑾让你认真听课。”
管奕深叫苦不迭,暗自腹诽这女孩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尽不干人事。
他不是不知道学习重要,只是任谁摊上那样隔三差五上门打砸的亲爹,蚂蟥一样吸血,都很难过上普通高中生的生活。
他本以为,华瑾就是那种书中自有黄金屋的单纯学霸,不知人间疾苦,直到有一天,听见同学在背后议论。
原来她母亲早逝,父亲嫌带着孩子妨碍二婚,不肯要她,只能和外婆相依为命。
外婆身体不好,她每天放学还要去舅舅的餐馆帮忙,日子过得很不容易。
管奕深呆了好一会儿,从没想过看起来坚强独立的华瑾会有这样的身世。
打那以后,他对华瑾的态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作业不用催了,觉也睡得少了,闲来无事还和她开两句玩笑。
华瑾一开始有点不适应,后来熟了,便也禁不住管奕深的厚脸皮,和他越来越亲近。
偶尔谈起各自的
家庭,还十分惺惺相惜。
管奕深很少和女生做朋友,不是他自恋,就那张脸,实在太容易耽误小姑娘学习了。
但和华瑾走得近则完全不需要担心,因为他知道,在华瑾心里,考大学和养外婆,才是人生最重要的目标。
后来他逃离深城,为了防止祁梁哲追过来,断了过往的一切联系,包括华瑾。
所以华瑾之后的命运究竟如何,他并不清楚。
直至某一天,他在电视上看到熟悉的脸,才发现这个大学霸竟然进娱乐圈了。
娱乐圈其实也不错,万众瞩目,赚钱又多,管奕深挺为她开心的。
可如果他一早知道,华瑾会和邱学远扯上关系,他绝对在来京城的第一天就想方设法联系她,劝她早点离开那个败类。
管奕深心中翻涌着沸腾的情绪,连邱翰林给他介绍的各路大佬都应付得不怎么走心。
邱翰林有些不满意,但总归这次宴会,介绍郁简不过是个幌子,也就随他去了。
说到底,邱氏还是要交到他姓邱的两个儿子手里的。
他没让许蔚然来,又亲自撑场,为的就是昭告天下,那些人自以为他强弩之末,左右不了势头正猛的许蔚然,是大错特错。
现在他有新继承人了,且很得他欢心,先前那些押宝的人,最好掂量掂量,重新站队。
当然,如果能激得许蔚然将矛头转向郁简,就更好不过。
管奕深也不是傻的,正因为他明白这些,才不会太把这场看似风光的介绍会当回事。
有人来敬酒,他就站在邱翰林旁边碰个杯,剩下的时间听大佬们吹吹牛也就罢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挑什么合适的时机去见见华瑾,顺便分出点心神留意攀谈者的身份。
直到有一个中年男人自称是温信集团副总,才眼睑一抬,猛地来了精神。
“老韩,怎么没见你把儿子带过来?”
“别提了,那臭小子,没一天让我省心。”
见老友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邱翰林当然不会瞎问,两人顺势聊起别的话题。
管奕深低头啜了口香槟,视线却在那个韩副总身上仔仔细细打量一番。
今晚的目标终于锁定了。
等对方离开,为了不使邱翰林怀疑,管奕深面色如常地
又应酬了几波人。
直至余光瞥见韩副总朝宴会厅外走去,明白时机已到,找了个借口开溜。
走廊的尽头是卫生间,大厅里的宴会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地方却格外安静。
伸手理了理衣领,迈着从容地步伐快速走近。
还没踏入男厕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韩副总冒火的声音。
“消息没错?他真和那个女人跑乡下去了?”
“呸!真爱?那种穷地方出来的,能对我儿子有什么真爱?不就是图钱?”
“臭小子,被这么个女人哄得五迷三道,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