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真是好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舒坦!”
第二天醒来,沈家成员陆续发出了以上感叹。
就连沈落也有这样的感觉。
尽管海上漂流那几天他们也有过没找到落脚点不得不进空间过夜的时候,但那时没找到官方组织,还不知要继续在海上漂多久,即便身体安全了心也放不下来。
心态都不一样。
一大早的,负责船上幸存者群众的管理人员派人来周知大家,说船只马上靠岸,让大家收拾行李做好准备。
因为船只顶多在岸边停留一个小时,加满油检修过就要再次出海执行救援任务。
沈家有望远镜,随后便挤在窗前挨个用望远镜朝外看,果不其然望见了久违的陆地。
岑听昀这个本身视力不逊色望远镜多少的还要挤着沈落一起看,让沈落压着音量好一番吐槽。
岑听昀用沈落说过的话堵他:“洛洛说不能表现得太特殊。”
就你之前又是看又是听的,已经够不特殊了!好吧,找补找补也成。遂忍耐着分了一只镜筒给男人。
沈其明:……轮到岑听昀就忘了可以依次看是吧。
作为家庭成员之一,最后二郎也被沈落拘着用望远镜看过一次,看完后呜汪呜汪叫,沈落就当它是兴奋的。
不多时,客船在江道边停靠,沈家人背着背包排队等待下船。
“你们看那些建筑,海水都灌倒城市里来了。”
“显而易见,要不是这样我们这些人也不会在这儿L。”
“这里就是汀阳县?救援队归属的县城?”
“据说是属于汀阳范围。”
舷梯上不时有人低声讨论,对视野中半浸在海水中的城市废墟既是惊叹又有失落。
正如他们所说,海水已然倒灌入汀阳县,目前看暂时是停下了入侵步伐。
客船停靠的位置原是流经汀阳县的一条江流分支,曾经在高温期间半干涸,现在也被涌入的海水侵蚀灌满。
江道边不止沈落他们这一艘船,粗略一算,沿着岸边次第排列着约有十多艘或大或小的船只,不断有幸存者走下舷梯登岸。
这么大的人流量,岸边却并未聚集太多人群,几乎每个上岸的幸存者都行色匆匆。
也有例外。
轮到沈家他们下船的时候,他们刚上岸就听到隔壁船只的登岸点传来嘈杂的争执声。
“什么,救援队不负责送我们去安全区?!”安全区是以西江省为中心,包含周围一众受灾程度轻的所有城市的统称。
惊叫出这句话的是个头发半百的老太太。
老太太身上衣服和脸上皮肤的皱褶一样皱巴,惊叫完心急地抓住舷梯旁军官打扮、登记着什么的人殷切问:“我听排队的人说救援队只负责把我们送上岸,他胡说的对吧?”
她身旁还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老头子,两人身上都没什么行李,可见
这几天日子过得不太好,就指望军方帮扶。
一听别人说救援队根本不管他们,可不就待不住了么!
夫妻俩焦心期待地等着军官回答。
军官倒是脾气好,被打断工作也没生气,温和回答:“救援队确实只负责救援行动,完成任务前不会去别的地方。”
但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老夫妻满意。
老太太当即变了脸色,质问:“你们是不是当兵的,怎么能把我们扔下不管!”
军官依然没生气,认真解释:“这是上面的决定,沦陷区困在海里的人太多了,我们必须把有限的兵力集中在更重要的事上。”
这样的决定沈落能理解,沈家人能理解,周围大部分人都能理解。
但固执惯了的老太太不理解,抓手腕的动作迅速改为揪住军官领口,瞪眼问:“那我和老头子就不重要了?”
说着松手就坐在地上痛哭起来:“没天理啊,我们两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的人,你们让我们自己去西江,路上没吃没喝的,这是逼我们去死啊!”
“老头子,你说句话!”
“哎哎哎,”老头子也眼巴巴望着军官说,“首长你看,我和老婆子确实身无分文,家当被水淹了什么都没带出来,国家要再不管是真没了活路,你看……”
夫妻俩行为的确无赖了点,但说的也是事实。
周围有不少情况相似的家庭听了渐渐骚乱起来,想看看军方最后的决定。
军官注意到这个情况让他们稍等,回去用卫星电话联系上级讨论出对策后,很快来告知大家上面的决定。
想留下跟军队走可以,但有几个条件:
一是所有随身物资上交,之后的一应吃喝由军队派发,这是防止有人浑水摸鱼;二是救援队要优先执行任务,离开时间未知,留下了也得等;
二是救援队只负责抵达安全区前这一段路,到了安全区当地政//府会尽量给他们安排能填饱肚子的工作,他们最后还是要靠劳动获取食物;
第四,也是最后一点,救援队不去西江省,所以被分配到哪个城市仍是未知数。
四个前提条件一说出来,一些分明有家底还想着占便宜的人斟酌后立刻歇了小心思,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