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近?”沈落认真回想自己和岑听昀的相处模式:“没有吧?”
不就是正常相处么,没亲没抱的,哦抱是抱了,但其他人他也抱啊,论亲近还比不上岑听昀藏衣柜那段时间。
而听见他回答的沈其明凝滞一瞬,神情莫名超脱释怀不少,从他手里牵过二郎的绳子静静走到了前面去。
这或许就是当便宜哥哥的代价吧。
身后沈落还在奇怪喊他:“哎?你怎么突然加速了?”
轻松的气氛没有维持太久,身边尽是人间惨剧——建筑的残骸废墟,和废墟上满身污泥尘土寻找的麻木面孔,怕是再心大的人也轻松不起来。
三人向着记忆中遇到军方车队的方向走,是在市区西边,约莫走了一个多小时才从附近搜寻的人口中听到了救援队的消息。
接着又走了半个小时才看到帮忙救援的熟悉迷彩色。
这些身着统一制服的士兵分散分布在周围倒塌的建筑上,就像沙漠绿洲,给所有看见这个颜色的灾区人民注入一股强心剂。
不是这个国家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个颜色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安慰感。
离沈落他们最近的两位救援人员看年纪绝对不超过二十岁,脸上灰扑扑的全是土,只有一双眼睛仍然明亮。
他们在周围市民的求助下不断奔走在各个废墟之间,动作不停地抬起一块又一块坍塌的水泥块,汗水把脸上的灰尘冲刷干净,很快又覆上一层灰,手套在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工作下磨破,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
然而周围涌来求助的人群却不见减少,还越来越多。
“同志,我儿子还活着,但是在底下埋了两天了,能不能先帮我救他出来?”
“好的,大爷您先别急,我们马上过去。”
“同志先帮帮我吧!我孩子也被困了,她才6岁啊!”
这样的对话发生在每一组救援人员身边。
沈落和沈其明看了没一会儿就决定去帮忙,他们一行中二郎可以辅助救援,岑听昀力气大上限未知,合作救出不少人。
期间向合作的士兵打听外界情况,却得到一个他们意想不到的消息。
这支救援队伍竟不是专门派出来救灾的。
据回答他们问题的小伙子说,他们原本是接到命令赶往沿海帮忙疏散人群,路上因滚落的巨石堵路耽误了,这才在地震发生时仍在山源市外。
“那地震后你们没有和上面联系吗?”沈落又问。地面基站是损坏了,但地震可影响不到卫星通讯。
小伙子冲他腼腆地笑笑便不说话了,很明显,有些事情他们不方便透露给普通群众知道。
沈落当即觉得他们或许还要去一趟驻扎点。
这会儿时间已经傍晚,帮忙救援一下午的他们除岑听昀外皆是累得精疲力尽,就连一向精力旺盛的狗子都懒洋洋累趴下了。
借着背包的掩饰,几人留给合作过的士兵们几
瓶矿泉水解渴,接着向临时搭建起来的救助中心出发。
救助中心其实是幸存的政府官员组织同样幸存的医护人员搭建起来的,里面收容了很多在地震中受伤的人,算是现在山源市的官方幸存点。
军方救援人员就驻扎在那附近。
到了目的地,指挥中心帐篷门口有士兵持枪把守,不被允许随意靠近,三人只好扮作志愿者中的一份子在周围帮忙,指望岑听昀能听到点有用的消息。
这次他们运气不太遭,帐篷里的人确实提起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信息。
“……明天会有两支救援队伍赶来,但人数不会太多。”
“……地震是全世界范围内的,国内各地都有受灾情况,山源市不是震情最严重的灾区。”
“……海啸已经登岸,海水朝内陆侵蚀不退,沿海有两座城市完全变成了汪洋大海,当时没来得及撤离的群众在地震和海啸中无一生还。”
“……全国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明天通告灾区幸存者真相,呼吁群众积极自救。”
“……受灾情况最轻的城市被规划为新城区,这些城市有:东原省、南泽省、西江省、北延省、中夏省……”
“……情况已经到了最危难的时刻,请各地区幸存的政府官员和军人同志经受住灾难和人民的考验,愿与诸君共勉。”
岑听昀一字不落转述完帐篷中的对话以及每通卫星电话的内容,说完后,这座搭在货车车厢上的帐篷里很长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最先是一道压抑着的抽泣打破了平静。
付玲转头趴在丈夫肩上无声落泪,祁梅低垂着脑袋不时抬手抹一把眼角,沈信义覆着妻子的手、沈正国覆着妻子的手,皆红着眼眶深深叹气。
他们不明白,世界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呢?
沈其明沉默了会,低低说:“我出去一下。”出了帐篷离开货车去远处透气。
岑听昀似乎这时才意识到这些消息对大家造成的冲击,抬眸去看沈落的反应。沈落垂着眼帘表现得很平静,只右手搭在狗子头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撸着。
岑听昀朝他伸出手,轻声问:“要出去走走吗?”
沈落盯着那只手静静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