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日,天气晴,气温42℃~48℃。
今天是冯老太入土安葬的日子,一大早天还未亮,沈落就被隔壁吹吹打打的哀乐声以及鞭炮声吵醒了。
这个声音他已经听了两天,第一天是哀乐,第二天就请了道士念悼词,老道士刻意拖长的哭腔在持久不退的高温天气下让人愈发憋闷。
按照山源市这边的习俗,老人去世应当在家里停灵三天,如今这才两天就已经要下葬。
原因有两个,一是天气太热,尸身放久了会臭。
郭泉他爸是冯老太上山那天负责抬棺的,昨晚被叫去熟悉上山路线,回来就告诉郭泉说路过停放棺材的堂屋闻到了淡淡的腐臭味。
当时郭泉正在沈落家和他聊天,沈落在旁边便听到了。
郭叔说这话时攥着手义愤填膺,这才两天啊人就臭了!还不是那几个没良心的不肯买好棺材,更舍不得往棺材里放冰块!
这就不得不提到冯老太被提前下葬的另一个原因,陈家的四个小辈回来了。
当初冯老太还没去世、需要钱医治时一个比一个推脱得快,到后来甚至不接村里打去的电话,但冯老太一死,他们却又像孝顺起来了似的,不用催便急着赶回来,生怕落后。
为什么?因为办丧事能收礼钱。
他们回来这几天沈落在隔壁没少听见那边争执谁负责收礼钱的事,连哀乐和老道士的声音都压不住。
偶尔被村里人撞见还要拉人评理,外面的人提起来都摇头,哀叹陈老头这四个孩子养废了。
不过在处理冯老太的后事上几人倒是难得的默契,决定提前下葬,理由也是现成的,天气太热,尸体放不住。
至于有几分是不想多留一天耽搁时间,见仁见智吧。
话题扯远了,今天冯老太上山,按规矩中午得请远道而来的亲朋和周围的邻里吃饭。中午开席,吃过后家住得远的先走,住得近的晚上还能吃一顿。
陈家几个小辈原本还商量就做晚上那一顿算了。
现在天那么热,办席的话室内也放不下那么多桌人,只能往地坝摆——乡下几乎每家都砌了地坝。
正中午的在大太阳底下吃饭,吃完下来怕不是又要倒下几个?
住得远的亲朋也不必费那事千里迢迢赶来,他们打个电话通知一声,心领了对方的心意就行。嗯,顺便提醒礼钱可以用手机转账。
当时陈老大四兄妹在堂屋前商量,都觉得这个决定挺好,双方都省事。
听他们说了安排的陈老头却木愣愣呆了会,浑浊的泪从皱巴巴的眼眶流下来,委顿在地瞬间嚎哭出声。
确实是嚎多过哭,但声音听来之哀戚,比专干这行的老道士催人泪下多了。
旁边来帮忙的大叔大婶看不过去,劝住了陈家兄妹的打算,这才有了今天中午这顿饭。
说实话,沈落也觉得午饭改晚饭挺好,要顶着40多度的高温去太阳底下吃饭确实挺折腾人的,哪怕地坝上方扯了遮阳的塑料膜也一样。
另一个原因就是他对陈家心有余悸,怕再惹上跳蚤。
但这只是他一个外人才能有的想法。
午饭12点准时开席,凌晨3、4点送葬队伍便放着鞭炮、喊着号子抬棺材出门了。
被吵醒的沈落看看时间,没了睡意。
这两天的丧事让二郎有些“草木皆兵”,他安抚被鞭炮声惊住的狗子,点开游戏屏领了今天的签到奖励。
签到给了两根玉米,今天的早饭就是它们了。
洗漱完将玉米煮好温在锅里,沈落先去种植间打理作物,该收获的收获,该重新播种的播种。
他现在有两株固定资产,一株[樱桃树]、一株[桑葚树],两棵果树各占一个角落长在原本是卧室的房间,挨挨挤挤空间十分局促。
要再来一株肯定塞不下。
沈落知道他急需一个能够容纳耕地和作物自由生长的私密空间,异能出品的种子生长速度太快,绝不能暴露在外人视线中。
而且总把它们塞在卧室也不是事,现在果树数量少还好,再来几株根本放不下。
他只能暂且把希望寄托在异能的[特殊卡池]上,升到3级的经验马上要攒够了。
后抽到的[桑葚树]枝头果实业已成熟,一个个手指长的桑葚果肉饱满、色泽浓郁,沈落抬手摘了一个吃,轻轻一抿,甘甜的汁水便迸溅出来溢满口腔。
不知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异能出品的食材和水果要好吃一点。
脚边二郎看他吃嘴馋蹭他大腿,他又摘了一个喂给狗子,接着将满树桑葚收获后就出门打水浇香葱地。
天气热,地里的水也干得快,沈落几乎每天都要给屋外的香葱浇水,有时是早上有时是晚上。
饶是如此他的葱苗也长得蔫巴巴的,让他“种植计划”直接腰斩。
他还好,香葱是种着玩的,也有异能种植作为保底,但继续这样热下去那些靠种地吃饭的人怎么活?
据他所知新宫村前段时间种下的秧苗,有好几家的都晒死了,这种天气想补种都种不活,郭家也找他借了第二次水。
低落的情绪等忙完吃到香香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