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方式向来粗暴简单,打一顿便是。其实这与魏倾的看不惯就砍人的手段有几分相像,不过鉴于那人是太后,战术得迂回着来。
霜落也明白这个道理,小姑娘勾勾魏倾的手指,许诺说:“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给你丢脸。”
“你夫君脸大,丢了也无妨,找得回来。”
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慈宁宫门前的雪已有数日未曾清扫,厚厚一层一脚踩下去没至小腿。前头带路的奴才一下子慌了神,这帝后大婚前来请安,慈宁宫门前竟积雪难行,不明摆着对霜落这位皇后不满意,连宫门都不想让人进吗?
魏倾黑靴长及膝盖,踏在积雪上不碍事。霜落脚上穿的却是软底珍珠绣鞋,在积雪上一踩鞋袜肯定全湿了。
魏倾面色不豫,若不是有皇宫仪制制约,他肯定带上霜落摔袖子一走了之。但他们才刚大婚,大婚第二日不带霜落向太后请安,显得霜落名不正言不顺。
因此魏倾弯腰,手臂横穿过霜落膝盖:“我抱你进去。”
这可是在慈宁宫前,皇帝抱皇后进慈宁宫请安,难免惹人口舌。霜落制止了他,不在意地说:“没事,我们等等好了。大庭广众下让别人瞧见,该说我媚主了。”
霜落和魏倾驻足在慈宁宫门前等了会,便见太后身旁的赵嬷嬷脸上堆着笑意走出来:“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不巧,前几日几个不懂事的奴才惹太后娘娘心烦被赶出宫去了,这门前扫雪的活计就一时没了人。侧门倒是干净,要不皇后娘娘绕一绕,从侧门进来?”
这就是侮辱霜落上不得台面了,连慈宁宫正门都不能进,只能偷偷摸摸走侧门。
魏倾寒着脸,吩咐道:“来人,将慈宁宫门前清扫干净。”
赵嬷嬷有点意外,劝说:“清扫积雪费时费力,只怕误了时辰。要不,皇上先进来?”
按照皇宫仪制,大婚第二日皇后向太后请安的时辰是规定好的,早了晚了都不行。魏倾却全然不在意,他负手而立,眸子冷冷清清:“无妨,朕陪皇后一块等便是。误了时辰便误了,总归不是朕想如此。”
霜落脸上也端着得体的笑:“皇上说的对,臣妾等等便是。”
二人一唱一和,言行举止间尽显端庄大气,颇有上位者的翩翩风度。明着暗着提醒众人,误时辰的是你慈宁宫,可不是帝后。这一番对比下来,竟是慈宁宫落了下方。
福宁殿的人不敢耽搁,没一会便清扫完积雪,魏倾牵着霜落并排进慈宁宫向太后请安。
许是近来徐家接二连三出事太后伤了精气神,多日不见竟苍老了许多。自从皇帝拿下徐徽凡,太后便如同失了左膀右臂。知道帝后大婚第二日要来慈宁宫请安,太后故意让门前积起雪,好让霜落那个狐媚子要么湿着鞋袜来,要么从侧门偷偷摸摸进,无论哪种都不体面。
不曾想非但没侮辱到霜落,倒显得慈宁宫做事不够稳妥。太后眸子盯着跪拜在地的二人望了望,久久不曾出声。
大婚前霜落那些礼数可不是白练的,小丫头憋着一股气,暗暗与太后较劲,自然要表现得端庄出众。她与魏倾皆手臂笔直,左右手交叠额头缓缓叩地,规矩的让人挑不出错来。
因此太后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待拜完三拜才让他们起身,嘱咐霜落说:“你如今是皇后,当为皇上分忧解难。”
霜落低头聆听太后教诲,乖乖回答说:“是。”
“皇家子嗣凋零,宫中已经许久未曾有孩子出生。你如今怀着身孕,许多事不必勉强。宫中宁妃、安嫔也是妥帖的女子,皇上由她们伺候你大可不必忧心。”
“等过了冬你再帮皇上挑选几位体贴人入宫,也好松松你身上的担子。”
这才大婚第二日,就提醒她赶紧帮皇上找别的女人了。霜落如鲠在喉,心口堵的难受。
她堪堪维持住体面,正要说好魏倾却先她一步开口了:“皇后有孕,朕自当多陪伴左右,其余事不劳母后挂心。朕看慈宁宫冷清,门前竟连个扫雪的人都没有,朕待会挑一批得力奴才过来,好好伺候必定不让母后失望。”
太后差点没坐稳身下的软榻。皇上这不是明摆着要往慈宁宫安插人手么,皇上派来的人,她可不敢用。
“哀家喜静,皇上不必多此一举。”
魏倾笑:“不是多此一举,慈宁宫奴才少,传出去该说朕苛待母后了。”说罢没有再留,牵起霜落一前一后出了慈宁宫。
从慈宁宫出来又飘起了雪。霜落深呼吸,鼻息间全是冷风寒雪,她不快活便不想说话。霜落不说话,魏倾便知小丫头又吃醋了。
他无奈,让一帮侍从远远的跟在后头,揉揉霜落的手指:“怎么又生气了?”
霜落瞪他,语气不善道:“我晚上要把你绑起来,哪都不许你去。我小肚鸡肠,可别指望我会帮你找女人。”
“嗯。”魏倾鼻尖蹭蹭她的:“给你绑,我就喜欢你小肚鸡肠。”
魏倾这么配合,倒让霜落有点不适应。小姑娘嘟囔着嘴,委屈巴巴道:“我就是不喜欢别的女人看你,一眼都不行。我这里规矩严的很,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