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夜惯了。”
这天魏倾没宿在十三所,连夜回了福宁殿。他走前被霜落拉着,说:“我知道要什么赏赐了,我要一对大猪蹄儿,一只红烧一只清炖,这个你应该做得到吧?”
魏倾点头,眼中难得漫起一丝温柔,“等着,明日给你。”
第二日又是阴雨绵绵的天气,浣衣局众人对雨天真是又爱又恨。阴雨天活少能偷懒,但也因为阴雨□□裳不能按时送回各宫,若被告到司礼监她们要被罚例银的。
因为这场雨,一上午大伙只能呆在屋子里叠衣裳。这种场合霜落不喜欢,地方小一大帮人乌泱泱挤在一块闷的慌。
今儿一早妙心姑姑带上云芝到各宫送衣裳,知道秒心不在众人干活便不怎么上心。手上敷衍着活计,心思都在谈天说地上。她们聊的话题无非是哪个宫的宫女勾搭了哪个宫的太监,某某司新升上来的掌印有没有对食……
那头聊的热火朝天,霜落却兴致缺缺。她平日就跟云芝,妙心关系好,这会两人都不在霜落找不到人说话。
她正无聊的紧,帘笼被人从外头掀开,送进一屋子潮湿的阴风。
朵兰将雨具靠在窗柩上,扯了条布巾擦擦半湿的衣裙。她刚回来脸上挂着雨水,冲众人说:“外头有位嬷嬷传话,云芝丫头摔坏了腿眼下被困在隆兴殿,你们谁去接应下?”
嗡嗡嗡的吵闹声瞬间停止,大伙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不想出去淋雨。于是故作姿态道:“我没空啊,忙着呢。”
“我也忙着呢。”
霜落飞快起身朝窗外看了看,泼天雨幕连绵不绝,这个鬼天气摔跤被困在隆兴殿真够倒霉的。况且隆兴殿是太后娘娘诵经拜佛的地方,不准下人在那儿晃悠唯恐冲撞了佛祖。若被太后娘娘知道妙心云芝在那儿,挨五十板子都算轻的。
霜落担心的很,她一身力气到了隆兴殿肯定能把人背回来,便抱上两副雨具噔噔蹬跑出去了。
浣衣局门口果然等了一位嬷嬷,身着灰色宫裙,撑着把青色的油纸伞,见到霜落忙不迭凑到跟前,催促说:“怎的这会才来?快快快跟我走,妙心和那丫头还等在隆兴殿呢!”
霜落也没多想,妙心姑姑力气不大,云芝个头又不小,想必是没办法了才拖人到浣衣局求助。霜落不敢耽搁,跟在身后匆匆忙忙出了浣衣局。
那位嬷嬷在前头带路,领着她一路从东华门走至永安巷,刚开始路都是霜落认识的,后来渐渐有点不对劲。隆兴殿在西边,她们出了永安巷却一直在往北走。
雨太大了,霜落鞋袜全湿一脚踩下去能挤出水,她问:“路不对吧,咱们从御花园穿过去就能到,再往北走就出宫了嬷嬷?”
那嬷嬷转过头瞪她,声音夹着雨点有几分沙哑:“你懂什么,御花园这几日正休憩动土木呢,一下雨哪哪都是泥坑根本没法走,只能从北宫门绕过去。”
霜落被唬住了,又跟着走了一段。此时她心里已经开始警惕了,这位嬷嬷从未见过,若非传话的人是朵兰她才不会跟出来。眼下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倒有点进退维谷了。
风起,霜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莫名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她蓦地转身往回走,身后那个怪异的嬷嬷扯开嗓子喊:“臭丫头你去哪?”
霜落不敢回头,这些宫巷平日就没多少人走,更别说雨天更是见不着一个活人。她越走越快,身后的人已经追上了,一把拽住霜落胳膊,力气大的不像个女人:“想跑!你跑得了吗小贱骨头……”
霜落平日干了不知多少重活,拼力气很少有吃亏的时候,她拿出吃奶的劲将人甩开,雨具也不要了开始狂奔。她现在确定了,有人要害她!
是谁呢!她想不出来。近来她规规矩矩可没得罪谁,要说仇家那只有锦云和姚玉了。若是锦云姚玉想报复她,也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吧。
她跑到一处拐角,气喘吁吁正庆幸终于把人甩掉了,冷不丁有个男人从墙头跳下,朝她后颈一个劈手。霜落眼前渐渐模糊,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失去意识前她依稀听到有人说用麻袋装好……
再睁眼时,霜落闻到一阵甜腻的熏香。她趴在地上,身下是一席柔软华贵的地毯,一看便知对方身份非同寻常。似乎有人在她身上踢了踢,声音含笑:“醒了?”
霜落觉得这声音有点熟,但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抬眼,一条深褐色的刀疤映入眼帘。这下霜落想不起来都难,她噩梦的源头——廉王。
“脏死了!”魏泯手握一条长鞭,嫌弃地打量她。
陈婆子已经换好干净衣裳,打扮的人模狗样站在魏泯身后说:“王爷有所不知,这丫头力气大的很。老奴一个人根本制不住她,差点让人跑了。”
魏泯对此嗤之以鼻:“陈婆,是你老了。力气再怎么大也不过是个十五六的丫头,你可是练过的。”
陈婆子一愣,附和说:“王爷教训的是。”
霜落手脚被麻绳绑着,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她身上又酸又疼,她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