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不上了,还不如盼着阿吉自己哄自己。
霜落摸摸肚子,饿了。
马双莲晚膳烙了饼子,红豆馅儿的。对食杨春最近牙疼不碰甜食,她自己吃不完,正巧碰着霜落回来便硬生生把人拖她家里。她让霜落在偏院等着,自己跑回厨房装馅饼。
邻居执意要给她吃的,霜落便没再拒绝。她吸吸鼻子,已经闻见红豆馅饼的味了。杨春正打扫院子,冲霜落憨厚一笑埋头干活。
没一会马双莲拎着一盒子东西出来了,她是个实在人,装的又满又沉。杨春放下扫帚说:“我去收拾厨房。”
霜落接过再三道了谢,小心道:“双莲姐姐,你家对食可真……”她斟酌了下措辞:“能干。”
马双莲呵呵一笑,“你是想说贤惠吧?是挺会疼人的,家里轻活重活他都包了。你年纪尚小不懂,男人不能惯着。”
这些道理霜落确实听不懂,她不知道怎么算惯着。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红豆馅饼霜落本打算等阿吉回来一起吃,可她太饿便先吃了两块。那红豆馅饼软糯香甜,咬一口酥的掉渣,霜落没忍住又吃了一块。
不能再吃了,这么好的东西要给阿吉留一点。她眼巴巴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蜡烛烧到第三根才听院门吱呀一声。
霜落惺忪的睡意醒了大半,她揉着眼睛,问:“你要吃红豆馅饼吗?”
魏倾在福宁殿砍了好几个人,泥水血水附着在衣物上浑身一股子腥味。他杀气太重藏不住,进屋关门脸色沉的像六月飞雪的天,光线都暗了好几个度。
霜落感受到屋里沉重的压抑:小太监又发哪门子脾气?饿的?还是受欺负了?
深更半夜的,又要她哄人。
“你怎么啦?”
闻言魏倾走近一点食指挑起霜落下巴,居高临下地审视她。魏倾一凑近,那股子腥味就更浓了。明明脸那样风华绝代,但人却腥的跟从鱼堆里爬出来似的。
霜落皱皱鼻头,小太监是杀鸡了还是宰羊了?她想躲,可魏倾给人的压迫感太重,霜落又怂了。
“我刚才去看了场戏。”魏倾摩梭着霜落下巴,嘴角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皇帝砍了几个人,血从福宁殿流到正阳门,那场面真是壮观呢。”
托妙心姑姑的福,霜落现在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就哆嗦。
“这就怕了?”魏倾轻蔑地笑了笑,真没出息,“回来的路上我就在想,要是有一天皇上要杀的人是你,你这小身板估计没多少血,不出一个时辰便放干了。”
霜落莫名脑补了一出暴君割她喉咙放血的场景:脖颈开道口子,鲜血犹如工匠师傅浇花的水管哗哗直流,最后翻着白眼一命呜呼。
不是,她想这个干嘛?“你不要说这些,霜落胆子小不经吓。”
魏倾一晒,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知道你胆子小,我只是假设。假设有一天皇帝要你死,你会怎么做?死前会骂人吗?会逃吗?鬼魂会来索命吗?”
霜落很认真的想了想:帝王要人三更死肯定留不到五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要你死逃到哪里不是死?不过骂肯定要骂的,毕竟好端端的杀她做甚?
“你是不是吓糊涂了?”霜落摸摸魏倾额头,“倒是不烫,初次进宫头一回见吧。不怕不怕,以后见着躲着点免得做噩梦。宫里流血事件多,但只要咱们规规矩矩肯定平安。”
霜落不着痕迹地把话题绕过去,不想魏倾又问她:“那如果——死的人是我呢?”魏倾忽然抬手抚摸她的面颊,眼尾飞扬灿若桃花,说出来的话却吓死人:“霜落陪我一块死可好?”
好你个头啊!
霜落用一种关爱傻子的眼神望他。她真不想谈论这种死不死,谁先死谁后死的问题,晦气!人生在世几十载活都活不够呢净想着死。
“不说这个了,你去洗洗身上臭死了。”
魏倾却不打算放过她,勾着腰肢把人转了个身圈怀里:“嫌弃我?”
是挺嫌弃的,霜落下意识地闭眼点头。她鼻子灵,小太监才进屋就闻见了,这会两人离得近了这股子味道更重,熏得她脑袋疼。
霜落捏着鼻子反应了会,又摇头:“倒不是嫌弃,就是天热了苍蝇也多了,容易招苍蝇。你想想啊,那苍蝇搁茅房呆一天又黏到你身上,岂不是把你当成……”
“闭嘴!”
霜落才不闭嘴,“你跟我说实话,下午是不是挑大粪去了?”
魏倾放开了她。
很好,这丫头成功把他说恶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霜落:你好臭你好臭你好臭臭臭!
魏倾:臭是谁?臭臭臭又是谁?为什么一直对他们说你好?
小夫妻吵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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