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合里野下车。
松田阵平把车开进了医院里面的停车场,沿着旁边的石子路走出来,跟上了进入到那个被装潢成米黄色墙壁的医院大厅内跟苏格兰解释道:“没办法,这是最近的医院了。”
苏格兰感觉到怀里人在越来越无力,她连搂着自己肩膀的手臂都开始撑不起劲。
算了。
苏格兰看着神代医院大厅里面像是某种护卫站立的护士们,随便找了一个让她们给安排对川合里野的救治。
即使川合里野的意识昏沉,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人抽干了血液一样发懵,但还是努力让自己稍微撑开眼皮看着面前来回走动的一些人。
其中有几个白衣服的家伙围着她,嘴巴里还说着一些有关于她病症的诊断。
譬如什么“伤口发炎很严重”、“需要清创”、“抽血化验后配退烧药”之类的……
然后,她就感觉自己的左手臂袖子被人撸上去之后,一种被撕开伤口往里面撒盐的疼痛感,疼的她直接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痛哼出来。
好痛……hiro。
川合里野躺在病床上,额头贴着退烧的冰膏。
苏格兰正在去收银台给她支付医药费,松田阵平手抄在西装衬衫的口袋里,看着病床上躺着被三个护士围着的那个红发女人。
刚才在车厢里面。
苏格兰的那些举动已经说明一些事情了。
松田阵平也大概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只是他没想到在警校里面一向最稳重又最让鬼佬教官放心的诸伏景光,恋爱观居然这么离经叛道。
可真敢啊。
然而,让松田阵平更没想到的是。
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呜呜咽咽喊着的不是伏见弘的弘字发音“hiro”。
而是清清楚楚的……
“景光……”
“景光……”
“景……光……”
她——居然知道那家伙的真实姓名了吗?
松田阵平站在床边惊得哑口无言。
其惊讶程度,不亚于在情趣酒店垃圾桶里见到了satomo的波本。
旁边一个护士听到川合里野躺在床上说什么的时候以为是刚才抽血把她那里弄疼了,关切地趴在她嘴边询问:“你怎么了?你在说什么呀?”
松田阵平走过去,横在二人之间说:“没事,她可能就是有点不舒服,你们去看下过敏测验结果如何尽快把退烧点滴拿过来吧。”
现在诸伏景光那个家伙还不知道怎么说呢,知道他名字的人越少越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
诸伏景光虽说川合里野的体质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像松田阵平这种长时间因为受伤跟医院打交道的人,从来都不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伤口。
明明只是一个发烧可以打个点滴就好,但是还非要做什么血常规检查是否有过敏源。
最后医生带着检查出来的报告递给诸伏景光的时候,也没有什么别的不同。
来的医生是一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白大褂和别人有些不同,衣服的边角多少都有了写磨损,看起来这件衣服似乎已经穿了很久都没有更换。
他的鬓角稍微有些发灰,鼻梁上带着一柄金丝细边的眼镜。
身上是极淡的医疗制剂的味道。
走进来的时候,脸上挂着对病人的关怀和不苟言笑。
在他的白大褂上面有着和别人不太一样的一种蓝色丝边绣纹花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很有学究的专家,他在进来之后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病人,以及旁边垃圾桶里面堆放着的沾了血的纱布,就知道这个病人的身上肯定有需要清创的地方。
空气里面散发出一种略微浓郁的血腥味。
而这个血腥味的来源就在于床上,女人的左手臂内侧,那个明显是子彈伤口的地方。
他在身后两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拥簇下走了过去,然后指着川合里野手臂上的伤口对身后看起来像是实习生的两个青年说道。
“看到没有,这就是最典型的,因为伤口发炎而导致伤口扩散结旮。”中年男人指着伤口的位置,对身后两个小青年循循善诱的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后面的两个小青年一边听一边点头,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
如果川合里野这个时候没有昏迷的话,一定会气地跳起来指着这个看起来非常学究的中年男人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把我当小白鼠了你”。
然而,事实确实如此。
那两个小青年一边听着一边非常认真地看着中年医生坐在床边,开始动手拿取医疗器械,准备帮川合里野清创。
中年医生在旁边的动作迅速又老练。
三两下就把结在川合里野伤口上的肉旮刮掉,然后把带血的棉签扔到垃圾桶里继续交代:“像这样的医疗残留都必须要尽快处理,如果有东西掉到了垃圾桶里的话,那么会非常的危险,让你的器械感染也会让病人的伤口恶化。”
川合里野的痛感明显没有刚才被那几个护士拉扯地那么强烈,在昏迷当中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臂上传来撕痛之后,就换上了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