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手在抖,待得看清烟头上的文字,吴中元开始哆嗦,不可自制的哆嗦,王欣然是抽烟的,而且只抽软中华,这个烟头儿就是铁证,王欣然真的来了。
激动,感动,震惊,喜悦齐涌心头,平心而论,他没想到王欣然会来,尽管他潜意识希望她能来,如果不希望王欣然来,他便不会自那个老年机上留下李先生的电话号码。
除了惊喜和感动,他心里还有强烈的愧疚,不是因为姜南和吴荻,上次回去他已经将二人的情况如实的告诉了王欣然,没有任何的隐瞒和欺骗。对姜南和吴荻也是这般,他并未隐瞒王欣然的存在,也没有隐瞒他一直忘不掉王欣然,他之所以感觉愧疚是因为王欣然在现代是有家人的,为了前来寻他,王欣然舍弃了在现代的一切。
深深呼吸平息激动的情绪,握着烟头儿继续往下游寻找,寻出两三里,终于发现一处可以跨越溪流的狭窄地带,溪流两侧有明显的踩踏痕迹,毫无疑问,王欣然当日是自这里跨越溪流的。
溪流西侧仍是莽莽群山,由于已是冬天,树木落叶,地面上厚厚的落叶令追踪越发困难,根本就看不到踩踏的痕迹。
至此,搜寻再度陷入困境。
苦思之后,又想到一个办法,寻找山中的河流,山中的水潭和湖泊王欣然可以绕行,但河流她不可能绕开,王欣然对远古时期缺乏了解,并不知道河里都有什么样的生物,也不会贸然下河泅渡,所以只要遇到拦路的河流,她就只能循着河岸往下游移动。
秋冬季节是枯水期,山中的河流很少,偶尔有,也只是很窄的溪流,比先前的那条溪流还要窄,王欣然可以轻松跨越,这样的溪流是没有参照意义的,得找那些能够阻挡王欣然移动的大河。
由于可以凌空俯视,寻找河流就相对容易,但往西南方向移动了两百多里,仍然没有发现大型河流。
王欣然在负重的状态下自原始丛林里翻山越岭,每天不可能移动很远,事情已经发生了半个多月,两百除以十五,一天也就十来里,王欣然是受过特殊训练的,每天应该不止移动十几里,还得继续往前找。
又寻出一百多里,终于发现了较大的河流,如果王欣然在移动的时候没有受到阻碍,半个月的时间足以赶到这里并沿着河岸往下游移动。
为免有所疏漏,吴中元先往上游飞掠了十几里,然后调头沿着河岸往下游寻找,这条河流比较大,汛期来临的时候河道比现在要宽很多,洪水退去之后,两岸都有沙滩沉积,沙滩可是好东西,踩踏其上,会留下脚印。
搜寻也好,追踪也罢,都不能盲目求快,需要进行细致的观察,到得下午两三点钟,吴中元自沙滩上发现了两串脚印。
脚印明显是王欣然留下的,因为这时候的鞋底是没有防滑纹路的,根据脚印来看,王欣然曾经自东面的树林里来到过河边,然后又原路折回了树林。
这种情况是不符合常理的,要知道这时候的树林可不是现代的树林,树林里杂草丛生,荆棘遍布,自树林中穿行远不如自沙滩上行走的速度快,王欣然既然已经来到河边,为什么不沿着沙滩往下游走,偏偏又折回了树林?
心中存疑,便来到王欣然曾经逗留的位置进行细致观察,在靠近河水的沙滩上有个人为挖出的小水坑,他曾经跟王欣然长时间的接触过,对特种部队的野外生存技能也略有了解,像这种水坑都是用来饮水的,之所以不直接饮用河水而刨挖沙坑,是为了利用沙子对河水进行初步过滤。
单凭目测是很难确定这个水坑是什么时候挖的,但刨挖沙坑时挖出的沙子还堆在水坑旁,这堆沙子是高出地面的,被挖出来的时候是湿的,可以观察沙堆脱水干燥的程度,以此推断出它们被挖出来多久了。
沙堆表面已经干了,拂去一层,还是干的,再擦去一层,下面还是干的,这便说明这处沙堆不是一两天内挖出来的,如果是,不可能干的这么快。
除此之外还能推断出另外一个情况,那就是王欣然在赶到河边之前一直在快速移动,每天的移动距离超过二十里。
像这种恶劣的环境,这种崎岖的地势,对于一个负重的人来说,每天移动三十里是极限,换言之,王欣然赶到河边即便不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最多也不会超过五天。
又伸手拨去一些,沙子有些潮湿了,但这个并无太大意义,因为他无法确定沙子每天能干多厚,之前拨那几下也只是随手拨的。
刚准备直立起身,突然发现沙堆里露出了一点白色。
将沙堆全部扒开,下面埋藏的东西显露了出来,是两个白色的包装袋。
擦去上面沾附的沙子,定睛一看,一个是沸石止血敷料,另外一个是自沾弹性绷带。
看清包装袋上的文字,吴中元的心瞬时揪紧,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王欣然受伤了,需要用绷带缠裹说明伤势很是严重。
在平和的状态下,每个人都能保持冷静,但是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就没人能保持冷静了,吴中元知道着急没用,却仍然不由自主的揪心着急,他不知道王欣然为什么会受伤,也不知道伤势如何,但他知道在原始丛林里受伤,血液的气味会引来野兽。他还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