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勇没想到吴中元敢拒绝自己安排给他的仆役,但他并没有立刻翻脸,而是皮笑肉不笑,“嫌老?想要年轻的?把阿彤派给你可好?”
吴中元早就知道吴少勇之所以刁难他是因为吃醋,不过见他竟然主动挑明,反倒不那么讨厌他了,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去伺候别的男人,吴少勇对他的排斥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想你是误会了,阿彤是大夫,她也不是照顾我,而是帮我治伤,”吴中元耐心解释,“你也看见了,自从我能下地,我就没怎么待在屋里了。”
吴中元本以为自己的耐心解释会令吴少勇消除误会,未曾想吴少勇竟然怒了,“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在跟你争风吃醋?”
吴中元没有立刻接话,他现在处于翻脸和不翻脸的边缘,他有谋生的能力,没必要忍辱负重的留在这里。但话又说回来了,不怕事儿也没必要找事儿,不怕得罪人也没必要主动得罪人。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吴少勇咄咄逼人,“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熊族人了?”
吴中元仍然没有接话,吴少勇已经踩到他的黄线了,离红线很近了。
“要不是看你是个病秧子,看我怎么收拾你。”吴少勇瞪眼恐吓。
吴中元轻蔑的笑了笑,此时和现代社会不同,这时候的人崇尚的是武力,是个用拳头说话的年代,实际上现代社会也是这样,只不过做的没有这么明显。
“你笑什么?”吴少勇挑眉喝问。
“没什么,”吴中元转身向屋里走去,“把她们领走,我不要。”
见吴中元语气不是非常强硬,吴少勇以为他怯了,“这可是你自己不要的,别说我没分配给你。”
吴中元懒得搭理他,进屋关门。
屋子很破,上面漏风,里面也没什么像样的生活器物,只有一口水缸和两个破旧的陶瓮,没有铺盖被褥,连碗筷都没有。
吴少勇这么搞,动机很明显,想要逼他离开这里,实际上他对这里也没什么感情,离开也无所谓,但就算要走,也得昂着头走,不能让吴少勇以为他是被逼走的。
吴少勇没留下粮食,他没东西吃,本想去跟那个传旨的蓝气老者讨要,想了想又作罢了,如果真去要粮食,跟告状没什么区别,老者肯定会训斥吴少勇,他倒不怕吴少勇遭到训斥,而是不想干这种没骨气的事情。
没吃的就得找吃的,他之前的弓箭逃亡的时候丢掉了,没弓箭就无法狩猎,只能去找阿彤借,实际上城里很多人家都有弓箭,但他不认识人家,也不好意思开口。
阿彤虽然早就开始跟他保持距离了,但见他登门,还是把弓箭借给了他。
吴中元很虚弱,走不了很远,但他也不用走出很远,只在城外的地里转了一圈儿就有了收获,这些地里原来种的是小米儿,有几只野鸡在捡食秋天掉落在地里的米粒儿,被他找到并射下两只。
远古时期的野鸡跟现代的野鸡不太一样,个头要略小,颜色更艳丽,但打到了猎物,没有柴草也不行,还得去找柴,回城途中想起屋顶漏了,又在田间捆了些秸秆儿,这时候木材随处可见,很少有人燃烧没什么火力的秸秆儿。
由于身体虚弱,背负木柴和秸秆就很是吃力,大汗淋漓,回程途中很多人都看到他在艰难行走,却并没有人上前帮忙,也不知道是缺乏同情心,还是对他心存戒备。
吴中元此前体力严重透支,现在尚未恢复,每走几十米就得停下喘气擦汗,脚下还有水泡,走的无比艰难。
他现在完全是在硬撑,能靠自己,绝不求人,这是林清明对他的告诫。
最终还是有人出来帮忙了,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个子不高,五官很是清秀,但非常黑瘦,过来之后也不说话,拎起木柴和秸秆就走。
吴中元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不说。问他住在那里,他也不说,将吴中元送到住处之后,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吴中元快走几步,伸手拉住了他,将一只野鸡递给了他,“这个送给你。”
看得出来小男孩儿是想要的,但犹豫过后却摇头了。
“送给你,拿着吧。”吴中元将野鸡塞到了他的怀里。
小男孩儿抱着野鸡,抬头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吴中元微笑问道。
小男孩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声说了声谢谢,抱着野鸡转身往西去了。
听得此人开口,吴中元知道自己看走眼了,此人虽然肤色偏黑,却不是男孩儿,而是一个小女孩儿。
现在的屋子都有火坑,做饭都是在屋里,吊上陶瓮,煮上野鸡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由于没有被褥,只能将秸秆烤干,当做褥子。
房子透风,晚上肯定很冷,也没有人过来送被褥和粮食给他,有句话叫有苦自知,有些事情只能自己承受,没必要因为没有得到他人的关心而沮丧低落。
一大早,昨天的那个黑瘦的小女孩就来了,带来了一小包芋头一样的东西,仔细看,真是芋头,这时候的芋头跟现代的芋头也不一样,块茎少有分支,是整个儿的,跟鸡蛋大小差不多。
“给你。”小女孩放下芋头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