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匪徒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一定是有人暗中许可。这个人就是张九年。
周景先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找不到证据推翻张九年的说辞,他坚称自己传达的信息是准确的,只是为了撇开干系,这事情倒了几手,一定是中间出了差错。
真正的主使人毕竟是他,为张九年找借口也是在为他自己找借口,幸好后来周铭郴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恢复了,而他的目的似乎也已经达到。
从那以后,周铭郴的性情大变,面对家人的态度更加冷漠疏离,家庭聚会不常出现,周奶奶再喜欢他也不可能一直把他留在身边。至此周景闻父子两个算是真的与周家断了干系。
不过后来的事情,又在意料之外了。
周景先无意间已经攥紧了拳头,他怕张九年是故布疑阵,又怕他是故技重施。
可是五十万确实消失了,要么是他私自留下,要么就是真的用掉了。如果用掉了,究竟用在了哪里,他毫无头绪。
他口口声声说有人查到了什么,难道…
风光集团。
周铭郴正在开会,邱城忽然推门进来,走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
周铭郴看了手里的报告和数据,清清嗓子,打断了正在汇报项目进展的负责人,“现在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没有必要做大范围的调整,细节你们自己把控,今天的会就到这里。”说完,站起身匆匆走了出去。
推开办公室的门,周景先正站在窗边看风景,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笑道,“阿郴,要论风景还是你这里的最好,多少大街小巷尽收眼底,实在是让人看了心情开阔。”
周铭郴关上门,往前走了几步,“坐。”
周景先双手插袋走来,在沙发上坐下,翘起一条腿,看着他。“你不坐吗?”
他们两人平时不大交流,单独见面的机会更是基本没有,只有实在无法推拒的家庭聚餐能见上一面,常有旁人在场。
“大伯,你今天怎么会想到来公司找我,是想跟风光集团合作新项目吗?”周铭郴说道。
“合作项目的事先放一放,我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就之前酒会上出的事对你表示抱歉。”周景先叹了口气,“是我考虑不周,竟然允许这种事发生,安保措施太不到位。”
“这事已经翻篇了,”周铭郴应道,“而且之前我们吃饭的时候不是已经把事情讲清楚了吗?你不必放在心上。”
周景先点点头,“其实我最近也有跟警方联系,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掌握到一些有用的线索,不过仍然没收到确定的答复,这实在让我深感挫败。”
周铭郴陷入沉思,他在想周景先今天特意跑过来找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这种家常事有必要兴师动众要他亲自过来吗?
“先不说这个,”周景先见他没反应,立刻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夏鹿怀孕了,恭喜你们。”
果然,上次吃饭的时候周铭郴已经猜到邵美如是在试探夏鹿,否则她一个在餐桌上从来不管别人的人,怎么忽然关切起别人吃什么来。
“谢谢。”
“对了,她最近身体还好吧?上次的事情肯定让她受到了惊吓,要是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好了。”周景先恢复了严肃脸,认真说道。
“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两人平时都不说话,现在自然更没话聊,一时找不到话题,都沉默了。
“如果警方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周景先忽然说道,顿了顿,又继续说,“如果…你们对这件事有什么头绪的话,也请告诉我。”
“这件事一天不查个水落石出,我良心难安。”他又补了一句,脸上露出悲痛的表情。
周铭郴终于意识到他是来试探自己,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他忽然想到那天叶少唐跟他说的话。
“更详细的情况我也不了解,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夏鹿被人跟踪了。”周铭郴说道,“那天的事情也不例外,跟踪她的人到了现场,趁大家不注意,抓住时机下手。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犯罪。”他盯着周景先的脸。
“被跟踪了?”惊讶从他脸上一闪而过,周景先很快陷入了思索,“怎么会这样呢?我以为夏鹿这样的女孩子交际圈一定很单纯,难道是无形之中得罪了什么人吗?”
周铭郴摇了头,“我们讨论过这件事,她也毫无头绪。恐怕这件事真的要依靠警方了。”
“哦…”周景先点了头,表示认可,“确实。”
“你放心,我会督促他们的,争取最快速度给夏鹿一个交代。”
离开风光集团,周景先眉头紧蹙,他料到情势不好,或者说,现在的状况对他来说是很不利的,如果这件事真的跟张九年有关,说明他已经有计划了。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想对策,否则可能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
伯父因为害怕被侄儿争了家产,黑心雇人绑架还在读高中的侄子并擅自对他施以惩戒,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能做出来的事。就算做,也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不仅自己如今在宏立集团的地位不保,甚至可能会落得妻离子散的下场,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