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啊？是的啊，没错。”
唐星锐愣愣的说完了才反应过来。
原来昨天的对话真的有往戴子灏的脑子里去，他希望戴子灏能够开朗一点，接纳一下不一样的世界，也认真的希望自己能成为对方的朋友。但听到对方这样说了，他还是有种不真切感。
就好像是听到一个苦修多年的和尚要还俗了，理由还是自己要结婚一样不可思议又荒谬。
虽然唐星锐的联想很搞笑，但不可否认的是，戴子灏跟这个世界有了跟多的联系。有了联系就有了羁绊，虽然很多时候总会被感情绊住了脚，但人们依旧会拼命的渴望着自己与外界有更多的纽带。
这样，当他们去世时，才不会像是吹过一阵不痛不痒的风，没有在人间留下半点印记。
唐星锐想起小时候爷爷摸着自己的头，对他说：“糖糖，人真正死去的时候，不是咽下气的那一刻，而是世界上再也没人知道他存在过的时候。”
戴子灏的声音重新在耳畔响起：“我没有尝试过……但会努力。”
努力去做一个别人的朋友。
“好啊……不过，朋友可不止是我啊，”唐星锐怕他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指了指后面老李跟上来的车，“老李和徐善卿，都是你的朋友啊。”
戴子灏沉默半晌，他想说唐星锐跟他们好像不太一样，但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好。”
随着他们逐步南下，海拔渐渐升高，高反随之开始加剧。起初唐星锐还可以不在意，但开着窗户吹了一会儿风之后头痛就加剧了。
见他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戴子灏问了一句：“怎么？”
“头疼，难受。”
戴子灏将唐星锐那边的窗户升了上去，踩下刹车拉起手刹，停了车。
“……干嘛？”唐星锐正晕晕乎乎的，就感觉到车停了，他睁开眼看了一眼。
戴子灏将两只并拢，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仔细听了会脉搏，然后问他：“除了头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你还会看病啊？”唐星锐笑着说了一句，看着对方严肃的神情，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状况，“唔……就是头疼，喉咙也疼。”
“心跳有点快，但还算正常。应该是高反加感冒。”
唐星锐捂着脑袋哀嚎一声：“这么惨啊，这不就是debuff的叠加吗？一加一效果大于二啊。”
见两人停了下来，过了一会戴子灏又从车上跳了下来去开后备箱，老李在后面摁了一下喇叭，探出头来问他：“怎么了这是？”
“唐星锐高反了。”戴子灏将上次的那个医药箱重新拿了出来，打开了后车坐的车门。
“高反了？严不严重啊？”徐善卿在后面担忧的问。
戴子灏：“到后面来。”
“我没事。”唐星锐有气无力的应了徐善卿一眼，随后自己爬上了后车座。
戴子灏将一小瓶氧气放到了他手边，让他受不了的时候吸一口，随后找了一些药物吃了下去。
“后面躺着。”
他们的睡袋跟衣物全都堆叠的在那里，将后面占满了。他们只能将东西先运到徐善卿他们的车上塞一塞。
唐星锐听话的依言躺下，牧马人算是比较宽大的了，后车座的空间也不小，但是对于唐星锐来说实在是窄了点，他的腿耷拉在底下无处安放，最后只能蜷缩起来。
“有点小。”他动了动身子，发现转身都很困难。
戴子灏“嗯”了一声：“休息会。”
“好吧，不过副驾驶上没人你可不能睡着……”刚刚吃的药物里有安眠的成分，加上唐星锐此时实在是难受，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打了个哈欠，困意上涌。
“……那我睡一会。”他轻声呢喃。
车子重新开了起来，起先路段有些摇晃，唐星锐睡的不舒服，但马上就随着车辆摇摆的节奏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
戴子灏从后视镜中看了唐星锐一眼。
唐星锐此时将两条长腿硬是缩到了座位上，整个人蜷在了一起，看着无端显得可怜。双手枕在了一侧，额前的碎发柔顺的散在了一旁，微微遮住了眼睛。平时就显得很稚气的脸庞因为睡着更是可爱，而且还多添了一份恬淡，没了往日的吵闹。
因为感冒有些不舒服，唐星锐呼吸的时候忍不住张了点嘴，偶尔车身一晃就皱起眉，咂巴两下嘴，但完全没有醒来的痕迹。
戴子灏收回视线，将速度慢了下来。
刚刚降低车速，就听到了唐星锐在后面笑了一声，听起来傻极了。后头一看，竟然还没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的笑容格外嚣张。
然后他就听到，唐星锐在梦中嘟囔了一声。
“……戴子灏，你笑、笑一个……”在弹幕要炸之前，唐星锐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我给了钱的……你、你凭什么不笑？……退钱！”
最后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