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原来的位置,回到了床上。
好似这里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那么漫长的时间,他们都是在这里度过。
他迫着她说出一句又一句她写在照片背后的话。
如果她忘记,那他不介意提醒她,慢慢引导着她忆起、说出。
“远方的故人那句。”他眸光凌厉。
她捏紧身下的床单,准确回答:“春寒料峭中,想起远方的故人。”
“远方的故人。”他喉结轻滚,“这句写错了,应该是远方的爱人。写错了,要挨罚。”
挨什么罚?
下一秒她就得了答案。
在层层的浪潮之中,她已经失去声音。
“港口那句。”他的声音再度传来。
“……海远远地发声,回响…在此我爱你。”
“你知道吗,要是当时我看见这句话,我会有多高兴。”宋卿时卷走她的轻咛,“来晚了,也要罚。”
逢夕有些崩溃。你干脆直接来罚吧,还找什么理由?
“轻点、轻点。”她带着很重的哭腔,已经招架不住。
“灵魂也是湿的,怎么湿的?”
“……你不要开车。”
“没有开车,只是询问。”他耐心研磨。每次默念这些句子,感受着她当时的想念,他只觉得心都要化成一滩水。可是其中也有他最不愿意看见的话语。他的心沉了沉,继续走着这件事:“适可而止那句。”
逢夕怔然。
她咬紧了唇,难以出口。
可他不让。
“说。”
逢夕的眼眸好似被水碾过一遍,那般莹润。
她当然记得那句——
[好久不见,我确实很想你
有很多话想说,还有很多的事情想和你分享
但不太合适,所以只能给你发去一张照片
我在学会适可而止]
他死死凝着她。
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心都要搅碎。
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他在这边想她想到要疯,她在那边要适可而止。
他那么想听她说话,也想听她与他分享她在那边的事情,可她却说什么不太合适。
有些时候,尤其是在床上,不用讲太多道理,也不用思考太多。
可以任性一点地,按照真实的情绪去发泄。
“宋卿时、宋卿时……”
她呜咽着,主动仰起来吻他,“我爱你。”
他的动作堪堪止在中途,又沉默地归于无声。
他闭上眼,拳头很重地落在她身侧。
——如果、如果可以重来一次。
如果可以回到五年前,如果这一切都可以重来……
他细细地亲吻着她。
她已经拿捏住他的命门,那一声后,他的动作终于慢慢轻下来。
“再说几遍,我爱听。”他的嗓音喑哑。
“我爱你、我爱你,我好爱你。”她几乎要哭出声。
不止是因为承受不住,也因为情绪上涌,“很爱很爱。是想适可而止,但是没能做到。”
他顿了一下后,旋即扬起唇。
宋卿时轻捏着她的后颈,哑声道:“本来就不用。止什么止。做不到就不做。”
他终于被她哄好。
一下又一下地,化做温柔的春水。
“傻阿夭。”我只要你永远爱我。
一刻的放弃、或者想放弃都不能。
这套深色的床单,没想到这样快就被换下了。
从逢夕回来开始,这里没有一套床单能在这张床上待过两天。
他刚才选择多购买几套的决定是正确的,正好换着用。
用她喜欢的风格,他可以顺着她。
收拾好一切后,他捉着她的手吻,低声道:“我很喜欢这个相册。”
每一句话,不管是不是他喜欢听的,他都喜欢。
因为那是他的姑娘写给他的情书。
睡觉的时候戴着腕表不舒服,他摘下刚给她戴上的表,搁到旁边。
看着它的时候,狭长的眼眸里微有波澜。在买下它的时候,他幻想过她收到时候的惊喜,其中也暗藏了他的心意。当时他很紧张,那是很久不曾有过的、毛头小子一样的紧张。但没想到这份紧张压根没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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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骁他们嚷着要聚会,强烈要求他必须去。
宋卿时这几日完全陷于温柔乡,没空理会他们,是以这次他们的抗议得很是厉害。他想了想,倒也应了。
她还在睡,他准备等她醒来后,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他们确实是很久没有聚齐过。
不过——
一想到陈屹岸和陈京仪的事情,他觉得今天恐怕也是难以聚齐。
昨天确实折腾得太狠,他放任她睡,也没有叫她,只是自己轻着手脚去书房开会。开完会后,想了想,折起袖子,亲自下厨给她做一份午餐。
他做完后去叫的她。
比起昨晚凶和狠,俨然是换了一副面孔,极尽耐心和温柔地磨着人,倒像极了是对昨晚的补偿。
“宝宝,宝宝。”他贴在她耳边,声音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