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下诏的官家突降诏,在荒山上开荒的士夫盼得头发都白了盼得是这一天。
——泥人还有三分火呢,更何况官家?
他们知道官家忍不了太后多久,迟早有一日会明白太后包藏祸心,他们才是忠心耿耿日月鉴!后与太后决裂,风风光光将他们迎回朝!
士夫们高兴得连手上的活都不愿意再干,呼朋唤友去看贴在荒山告示栏上的告示,后在看到告示内容后,得投奔太后的心都有了。
——天子下的竟是遍寻名医给太后养身体的诏书!
天子昏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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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不堪为君啊!
哀嚎声此起彼伏。
“嚎什么嚎?”
“地里的活干完了吗?在这儿嚎!”
“快去干活!要不今天都没饭吃!”
·
“狄将军,我们吃完了,咱们什么时候发动总攻!”
亲兵一股脑把馒头全部塞到嘴里,仓鼠似的架鼓鼓的,口齿不清问位上的狄青。
狄青放下碗筷,忍俊不禁,“先把你嘴里的东咽下去。”
亲兵二话不说,立刻梗着脖子咽下嘴里的东。
但一口吃得太多,他噎得直翻白眼,身边的人状,连忙递给他一碗水,他接过水,咕噜咕噜往肚子里灌,一碗水底,他这才觉自己不么噎。
“多谢。”
亲兵抬手擦了擦嘴,把碗还回去,不停追问狄青,“狄将军,您快说呀,咱们什么时候发动总攻?”
狄青眉梢微扬,“子时三刻。”
是夜,狄青夜袭,叛军全军覆没。
是夜,宋境内最后一股叛军被狄青消灭。
是夜,斥卫飞马传信,捷报传至汴京。
“捷!”
“是捷!”
扬国长公极为兴奋,“嫂子,这位狄将军不愧是以武将之身做到枢密使的人,竟在短短的时间内把所有的叛军全部消灭了!”
刘娥颔首,“是个能征善战的好苗子。”
“岂止是好苗子?”
扬国长公一脸骄矜,“有他在,我看燕云十六州迟早也能收回来。”
“燕云十六州?”
刘娥笑了一下,“你倒敢想。”
“有什么不敢想的?”
扬国长公轻哼一声,“以前咱们有把燕云十六州收回来的希望,是父皇战败吓破了胆,阿兄一味听取小人谗言,这才让辽人白白占据燕云这么长时间,更威胁咱们这么长时间。”
“嫂子,你难道不想收回燕云十六州?”
扬国长公搁下分拣完毕的奏折,以手撑脸,抬眸问刘娥。
刘娥一脸平静,“我在等一个人。”
“谁?”
“曹玮。”
“曹玮?”
扬国长公颇为意外,看了看面前的刘娥,“他不是与嫂子素来不睦吗?”
不仅不睦,还惨遭党争的牵连,寇准罢相时他被贬官,丁谓罢相的时候他更被一撸到底,去荒无人烟的崖山做了参军。
但刘娥并非赶尽杀绝之辈,知晓他军功盖世,半年后,便让他做了华州观察使和青州知州。
——当,这个官职完全无法与他之前的官职比。
刘娥轻笑,“是以前。”
“娘娘,曹知州回来了!”
廊下传来小宫人尖细的声音。
刘娥放下奏折,“宣。”
“娘娘宣曹知州入殿——”
小宫人高声唱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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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听说娘娘将曹知州从青州召回来了。”
亲兵一边纵马往汴京赶,一边狄青挤眉弄眼,“曹知州是一代名将,将军更是战无不胜,娘娘将你们俩凑在一起,怕是要有动作啊!”
另一名亲兵来了兴趣,“动作?”
“莫不是要收回燕云十六州?!”
“必是这个原因!”
“国内叛乱平,宋再无威胁,只剩下燕云十六州还在辽人手里。”
“若不是燕云十六州,还有哪个地方值得将军与曹知州一同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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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经年,曹卿好?”
刘娥淡淡看风尘仆仆的男人。
“咳咳——”
曹玮轻轻咳嗽着,态度不复当初骄矜,头低低垂着,对刘娥颇为敬畏,“谢娘娘挂念,臣一切安好。”
“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