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在太微宗住了下来。
此时的范衡还从未见过她,但一看到温言那无比呵护的样子,便一脸了然,毫不过问地默认了白凛的存在。
不过他虽然表面上没有向温言询问过白凛的来历,但却经常私底下带着一堆话本和零嘴来找白凛,一脸八卦地让她讲述她和温言的相识经过。
看在话本和零嘴的面子上,白凛没有拒绝。但考虑到自己曾经的身份,她还是选择了半真半假的讲述方式,不仅在故事里掺杂了许多老套的话本情节,还偷偷美化了自己的形象。
由于美化得太过分了,范衡总是会在零嘴吃完后发出抱怨:“不是说好了讲温言的吗,怎么又变成你自己的成长史了?”
对此,白凛每次都振振有词:“当然是因为我的成长史更精彩更有故事性!”
“放屁!”范衡忍无可忍地反驳,“你当我傻啊,全是瞎编的!”
“那你别听!”
“不听就不听!”
每次都是范衡气呼呼地走,没过几天继续抱着零嘴屁颠颠地来。
白凛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早在幻境里就看透此人的尿性了。
顾初云倒还是老样子,修道练剑,每天勤勉得连人影都见不着。一开始得知白凛并不是剑灵时她还不信,以为温言是为了霸占凛冬而故意找个理由来骗她,但在亲自试探过白凛的灵识后,她也逐渐恢复清醒,十分遗憾地相信了温言的话。
这个令她日思夜想的少女,不管她曾经是否是栖居在凛冬里的剑灵,如今她都只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凡人了。
像凡人一样睡觉,像凡人一样吃饭,像凡人一样生活。
普通而自由。
白凛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不过做凡人还是有一点不好——凡人会普通地生老病死。
她不想老,也不想死。
做剑灵就不用考虑这些。
只要一想到这个问题,她就会控制不住地陷入焦虑。
即使是在看话本的时候也不能专心。
“……凛凛。”耳边响起温和低柔的声音。
“嗯?”白凛回过神,自然地抬起眼睫。
青年柔和的面孔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眸像一汪清浅的酒。
……好近。
心跳顿时慢了半拍,白凛慌乱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若无其事地开口:“怎么啦?”
“你又走神了。”温言点了点翻开的书页,温声提醒她。
白凛看了一眼摆在面前的话本,不情不愿道:“对不起哦。”
这事根本不怪她,要怪就怪温言,连看话本都要和她凑在一起。
她原本明明是能专心致志地看完一个故事的。
但自从温言一过来,她就开始变得三心二意了。
总是会忍不住偷看温言的手、温言的侧脸、温言的喉结……
她好像变成一个变态了啊!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白凛不得不将心思发散到其他事情上。这么一发散,就想到了生老病死,进而开始担忧更多……
所以说,这一切都是温言的错!
看着少女明显不服气的神情,温言不由失笑:“我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白凛忍了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我只是有点苦恼……”
“苦恼?”温言一听,立即将话本推到一边,以一种无比认真的姿态看着白凛,“怎么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吗?”
“不是。”白凛摇了摇头,说,“就是我有点担心,我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以后会越来越老,但是你们永远都不会变,那再过个几十年,我不就变成太微宗里唯一的老奶奶了吗?”
温言:“……”
他努力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居然觉得有些可爱。
当然,这是不能说出来的。
毕竟这是凛凛的“苦恼”。
于是温言柔声安抚她:“没关系,我不会让你变老的。”
他可以将自己的灵力分给她,与她共享余生。
这是他此生最求之不得的事情。
但白凛却没有想到这一层,她顿了一下,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要教我修道?”
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