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气不顺,打六郎一顿便是,何必这般?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岂不是叫我们担心吗?”
上官婉儿浑身无力的靠在薛崇秀身上,流着眼泪叱道:“我便是知道你心里嫌弃我这个师父,我没给你增光添彩,反让你丢人现眼了,是不是?”
张昌宗被吓到了,想也不想给自己一巴掌,急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话!我若是这般想的,叫我万箭穿心,穿肠烂肚而死!”
上官婉儿不说话,只默默流泪。薛崇秀瞪张昌宗一眼,张昌宗焉头耷脑的低着头,跪伏在上官婉儿面前,默默请罪。
薛崇秀叹了口气,心里少不得骂他两句,口中却劝道:“师父,六郎的为人,您是晓得的,他呀,对您怎会有嫌弃之心?心里只会以您为荣,往常总向我炫耀,说师父您长于掖庭也不坠其志,身陷苦地仍能成为一代才女,只这等志气与毅力便是他学习的榜样,他总是以您为荣的,只是,他那张嘴的,您是知道的,常有把不住门的时候,其实,他心里,最是敬爱您,看重您,总觉得您是最好的,自然值得这世间一切最好的事物。”
张昌宗连连点头,连忙道:“师父,在弟子心目中,您真是最好的师父!我这么好的师父,当值得一个真心待您的人,李显虽为帝王,却无德无才,如何配得上我的师父?我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心梗!”
张昌宗根本不用装,真真是提起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上官婉儿瞥他一眼,见他却是一脸郁愤之色,心里才缓过来些,擦擦眼泪道:“为师何尝不知你的想法,只是,为师的想法,你可明了?”
张昌宗道:“就是因为明了,所以才更加郁愤。”
上官婉儿默然,心下气消了,却只有难过了,叹了口气,道:“傻孩子,你天资聪慧,资质过人,自幼出入宫禁入了则天皇帝的眼,当时盛宠便是皇子皇孙们也要靠边站,焉不知皇子皇孙们心里便没想法?当时没人为难你,不过是惧于则天皇帝之威,今时今日,则天皇帝大行,宫里可还能有人护着呢?左右只剩下我这个无能的师父了。”
“师父!”
张昌宗大哭,跪着朝前两步,伏在婉儿师父脚边哭起来,就知道,就知道最终还是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