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逸扯了扯领结,觉得有些勒,又不自在地扭了扭脖子,还是觉得不舒服,好看的眉头紧皱成一个结,面无表情盯着镜中面红齿白像小白杨一样笔挺的青年,怎么看,怎么奇怪。
明明黑色系的西装穿在宿誉瀚的身上,只觉他成熟稳重老练精干,浑然不似二十不到的人,但是穿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像是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衣服,简单点说,就是安逸hold不住这西装。
安逸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还是不满意,准备换别的再试试,正脱到一半,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他趿拉着拖鞋,急匆匆过去开门,门一开,就看到了宿誉瀚。
“你这是…做什么?”宿誉瀚打量了一眼安逸,见他上身一件白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扣到领口,但是下面却光着两条腿,目光一滞,神情微妙
。
“试衣服,”安逸略羡慕地扫过宿誉瀚强壮结实的身板,暗暗想着,若是他能和宿誉瀚换一换,就没有现在的苦恼了。
宿誉瀚挑眉,表示不解。
“公司联系我,出席明天的董事会,那可是一帮老狐狸,我必须全力以赴,”安逸握拳,作出努力奋斗状,神情坚毅,仿佛明天不是要去参加会议,而是要上战场。
“所以你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嗯?”宿誉瀚玩味地瞄了一眼安逸的装扮,觉得比他遇到过的所有诱惑更让他难以抵挡。
安逸重重点头,说得斩钉截铁,“我要在气势上压制那群老狐狸!”
“这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小小的建议,”宿誉瀚嘴角含笑,俯身凑到安逸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安逸听得双眼发亮。
十点整,会议室椭圆形的红木桌前坐满了人,唯有两个椅子还空着。
“通知他了吗?”一矮矮胖胖的男人一边用一块帕子擦额头的虚汗,一边不耐烦地催问,一副随时要起身走人的模样。
不等回答,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了,一水人高马大的黑衣保镖步伐整齐的走入会议室,本来还显得宽敞的会议室一下就显得逼仄,尤其是这些保镖身上毫不掩饰的染血的杀气,更让人惊得坐立难安。
“各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安逸迈着悠闲的步伐跨入会议室,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一众人,道歉道得相当没有诚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矮胖男人拍桌而起,肚子上的肥肉颤了好几颤,在安逸戏谑的目光下,质问的语气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就弱了。
安逸看也不看桌上放着写了他名字的立牌,径
直走到空着的上位,大马金刀坐下,双手交叉叠在腹前,往后靠在椅背上,双脚搭在一起,坐姿…略略有些僵硬。
乖孩子惯了的安逸,不太习惯这样的坐姿,但想到宿誉瀚跟他说的,只能硬着头皮坐着,全身僵硬成一根木棍。
“逸少爷,这是安董事长的位子,”有人提醒安逸,指了指放着名牌的下座,“您的位子在这里。”
安逸直接无视这人,慢悠悠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会议就开始吧。”
安逸带来的刺激有点大,众人晕晕乎乎回不过神来,呆愣愣看着安逸,脑中一片空白,谁也没有说话。
“既然大家没有议题,那就由我来提一个,”安逸再次语出惊人,将刚刚回过神来的众人惊得魂飞天外,“我提议罢免几人职务,分别是…”
一长串的名字,涉及不同部门,不同职务,但
脑子转得快的人,已经想到了共同点,这些人,都是安文博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逸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等安逸报完名单,就有人噌的站起来,脸色铁青,差点把手指戳到安逸的脸上。
安逸不动如山,似笑非笑看着人炸毛,以看戏的口吻慢悠悠道:“我的意思不是很明白吗,这些人,不能胜任他们的职务,自然有能的人顶上,这位…刘股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就火急火燎的打断,怕是不好吧?”
“你一个黄毛小子,知道什么,你以为管理一个公司是过家家,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吗!”站起来反对的人暴跳如雷,顾不得维持表面上的客气,说得一点也不留情面。
安逸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他的表情变得严肃,微微眯起的眼睛显得敏锐犀利,让接触他目光的人心生一种被洞穿的感觉,不敢再与他对视,不是低下头,就是扭开脸,纷纷躲避他的目光。
“逸少爷,你方才说的人,不乏资历深的老员工,若是就这样辞退,恐怕说不过去,”稍许沉默后,有人提出反对意见,语气倒不像先前那位咄咄逼人,但也不赞同安逸的做法。
“资历,与能力无关,诸位若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也可以提出辞呈,多得是有能力的人等着接各位的位子,”一字一字,安逸说得掷地有声。
“安逸!”又有人拍案而起,“你别以为安氏集团是你一个人的,我们可都是股东,先不说你还没有继承股权,就算你继承了,你也别以为能一手遮天!”
安逸戏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将真人与脑中的资料一一对上,心里也有了数,“我可没说要做一言堂,我这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