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简直要疯了!
为了活下去能够做出任何事情的他, 说他自私成性也好,审时夺务也罢。
他都只是想要活下去啊。
作为孤儿长挣扎求生长大的狯岳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会有什么错误。
靠饮泥水度日的那段时间,他已经受够了。
在将那非人的怪物引导寺庙独自逃脱后,狯岳就又开始了居无定所的生活。
直到他找寻到了下一个目标。
一个偷摸滚骗无所不为的小偷。
所以他跟在了小偷身后,学会了小偷得意的偷窃技术。
在阔绰的时节里倒也比在山上清修,和其他孩子一起为了几口热粥你夺我抢来的丰盛。
只处了和他们同住在小破庙中的乞丐。
狯岳一直都希望能够有一间属于自己的休息之地。
不需要多么的豪华, 也不用太宽敞的只属于自己的屋子。
所以在狭隘阴沉的破庙中,挤靠的莲翻身都困难的小偷和七彩就显得格外碍眼了。
狯岳从来都知道,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自己去争, 自己去抢。
机会永远不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瞧他,这不就是等到了吗?
毕竟不长眼的小偷, 竟然敢将手伸到城主家的儿子身上,实在是太过胆大妄为了。
那还是母亲生前留下的唯一遗物。
哪怕少城主大人宽宏大量并没有和小偷计较,但是少城主大人手下多的是想要讨好少城主的家伙。
像小偷那样恬不知耻的不劳而获者, 当然不能留在少城主大人即将继任并统御的城里啊。
狯岳在从乞丐口中得知小偷被赶走的时候还有有一点遗憾。
什么狗屁少城主,什么因为母亲大人的祭日将近, 不愿见血。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小偷应该被挑断手筋,狼狈的离开才对!
这样才会少了一个和他竞争的家伙啊。
大人物身上那可悲又廉价的所谓同情心。
真是让人作呕。
凭心而论,其实小偷对狯岳相当不错的。
他会偷窃到少城主头上, 也只是因为狯岳‘发热’了。
小小的孩童脸色苍白的躺在破旧的草席上, 勉力安慰他的模样, 与记忆中早夭的幼弟的脸庞重合了起来。
他们这些在阴沟里生存的老鼠是生不起病的。
所以小偷才会铤而走险。
因为太多着急慌乱, 竟然没有注意被自己行窃的富家哥儿, 竟然是少城主大人!
即便心里叫骂着大人物的假善,憎恶着小偷的好运。
但狯岳还是连夜出了城,带着一个饭团,追上了小偷。
真情实意的哭了一场,又拿出了饭团,希望被自己当做兄长的小偷,能够一路保重。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偷自然感动的落泪。
他抹了抹眼泪,手在已经脏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服上抹了一把,低下头,在怀里掏着什么。
在小偷看不见的地方,狯岳脸上的笑容逐渐放大。
小偷掏出了一个干瘪的钱袋,里面是他全部的积蓄了,现在,他就要离开了。
担心年幼的孩童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太多的钱财在身上,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并不是什么好事。
狯岳回到了破旧的寺庙中,收敛了得意的神色,又在脸上抹上了一些泥巴,狼狈地缩回了自己的位置。
果不其然得到了同样住在破旧寺庙的乞丐的嗤笑。
对待小偷那种人,这种傻子竟然还会将可贵的食物拿去送行。
瞧,这不就是被迁怒了吧。
乞丐裹了裹身上的草席,侧过身,不再关注狯岳这边。
真是个天真的家伙,乞丐心里嗤笑一声,觉得果然是小孩子啊。
在不久后的大雨天里,乞丐‘不小心’摔断了腿,没钱治疗,也没有力气出去乞讨,最后等人发现的时候,竟然已经活活饿死在了寺庙中。
真是太可怜了。
然后破旧的庙因为晦气。
毕竟小偷和乞丐都是因为这个笑破庙遭遇不幸的。
即便是愚昧无知的独居者,也会在接二连三的悲剧发生后,心里打起退堂鼓。
到最后破旧的小庙竟然就只有狯岳一个人居住了起来。
更让人高兴的是,小偷留下的钱财虽然不多,但对于孩子来讲,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特别是对生活质量水平只有活着一次的家伙而言。
靠着微薄的‘巨款’,狯岳体会到了有钱的快乐。
只是坐吃山空。
到了今天,狯岳手里的钱也被花的七七八八了。
一直都是小偷小摸有所盈余的狯岳,啧了啧舌,吐出了嘴里焦黄的狗尾巴草,有点慌了。
好在这个时候,有路过的好心人,看他困顿好心给出了建议。
“为什么不去吉原试试运气呢?”
狯岳翻了个白眼:“吉原的大老爷们怎么会愿意和我这样一个小乞丐说话。”
好心到了路人眨了眨眼,轻笑出声,“酒是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