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启明起身披上防风外套,“去拍照?”
“嗯,我自己去就行。”蒋星摆摆手,笑说,“已经耽误你们好久了。”
鹿衡眼巴巴地看着他,想说自己有空。可惜蒋星背对着,完全错过。
不过确实,只要他哥在场,蒋星往往都是面对着他哥。
没法说话,蒋星应该觉得和他交流很费劲吧。
青年心情忽然低落下去。
鹿启明:“你不认识路,容易开错。”
他瞥一眼青年手机,“高原上最不能相信电子产品。”
鹿衡被他留下来看店,蒋星推脱不过,只好跟着鹿启明往外走。
不过临走前他没忘了回头和鹿衡打个招呼,“拜,一会儿就回来。”
漂亮年轻人的笑容一晃而过,快步走到鹿启明身边,兴致勃勃地说着想去的地方。
手下一声纸张裂开的撕拉,鹿衡低头,笔尖把纸都戳破了。
大片胡乱画下的黑色线条,简直就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鹿启明开车很稳,蒋星摇下一点车窗,暮春的风带着青草与阳光的芬芳。
“先去哪?”
蒋星:“达瓦措吧,昨天都没有好好拍照。”
鹿启明恍然发现,自己和蒋星认识才刚整一天。
昨天他跟着越野车,只当对方是个普通游客,可超车时随意扭头的一瞥,莫名让他踩了刹车。
他想,与蒋星搭话应该是近几年他最好的决定。
鹿启明道:“游客喜欢骑马环湖,你要吗?”
“骑马?”蒋星眼睛亮起来,“可以吗?去哪里有租?”
“不用租。”
鹿启明对金钱向来平平,这会儿却突然庆幸自己不是个穷酸镇民,否则还得让蒋星去坐那些一两年都难得洗一回的马鞍。
蒋星不该那样。他就该被人捧着,为他奉上最好的一切。
“牧场里有,我们先去那边?”
“好啊。”
车辆拐道去了牧场,蒋星发现自己昨天傍晚看见的羊群居然就是鹿启明的,当即笑起来:“我算不算傍上大款了?”
鹿启明不太懂这句话的意思,但蒋星开心,他也忍不住笑起来。
“嗯。”
蒋星笑得坐不直,手臂撑在车窗框上,望着鹿启明的眼中满是喜爱。
喜爱。
鹿启明为这发现心间震颤。
守牧场的是个清瘦小伙,见了鹿启明立刻下马问好。
鹿启明喊小伙子去挑马。
“要母马,温顺的。”
小伙不解地挠挠头,他雇主一向只爱他那匹脾气乖张的黑马,怎么今天转了性。
等皮卡停下,蒋星跳下副驾驶,小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外头来的人啊,那就不奇怪了。不过雇主什么时候也开始做租马的生意了?
蒋星拍了许多羊群的照片,草场上还有黑白花的牦牛,头上的毛长得遮住了眼睛,慢吞吞吃草。
“牛也可以骑吗?”蒋星兴奋道,“我看网上攻略有在湖边骑着牦牛拍照的。”
鹿启明颔首:“嗯,二百一次。三分钟。”
“这么贵?”蒋星笑起来,从怀里拿出钱夹,玩闹般扔给鹿启明,“那我包一头。”
鹿启明眼疾手快,在空中拦下钱夹,里头飘落一张照片。
两人同时蹲下去,鹿启明顿了顿,照片毕竟属于私人物品,还是让蒋星自己捡合适。
但他无意中看清了上面的人。
是一张宝丽来照片。
蒋星正对着镜头许愿吹蜡烛,身边坐着一只边牧。他神情生动,仿佛下一秒就会从照片里走出来。
还有一位清俊的年轻人,脊背挺直,眉眼坚毅,有很重的军队服役痕迹。
那人手臂搭在蒋星肩头,是个……充满占有意味的动作。
不会是兄弟。鹿启明笃定。
照片很快被蒋星捡起来塞进钱夹。
鹿启明竭力忘掉刚才的照片,“想骑牦牛?”
“真的可以啊?”
“嗯。”
鹿启明带着他找上那头黑白花牦牛,它黑圆的大眼睛无辜转动,不明白两个人类想做什么。
蒋星躲在鹿启明身后:“它不会顶我吧。”
“不会。”鹿启明柔和地拍抚牛头,很熟悉如何与它们相处。
与纪录片里争强斗狠的庞然大物简直两个物种。
牦牛比马矮不了多少,脊背宽厚,没有脚蹬上不去。
蒋星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对鹿启明张开双臂,笑说:“帮帮忙。”
身体轻松腾空,蒋星本能抱紧了对方,很快他就被侧着放在了牦牛背上。
轻飘飘的蒋星对它跟只鸟也没什么区别,牦牛无趣地低下头咀嚼青草。
蒋星不敢动,怕牛生气把他甩下去,只敢轻轻抚摸身下毛发。
粗质的长毛很有特点,让他想起长辈家里的牦牛尾掸子。
鹿启明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