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微月抿了口果汁,凑到周京惟身旁,吃了他递过来的蔬菜,才道:“一切都很好,没什么问题。”
蓝戎笑笑,在两人对面坐下。
他的手指漫不经心的点着桌子,许久,手中的动作顿住,笑意加深:“程微月,你可真能瞒啊。”
“我不想因为我的私事,影响大家工作的节奏。”程微月解释完,语调笃定:“我自己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知道你要强,”蓝戎顿了顿,道:“你放心,你不想告诉别人,我也不会在厉琦他们面前多说。”
程微月说了句谢谢,问蓝戎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就是过来问你一下,既然没有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孟听絮的经纪人已经被秦贺处理了,现在人应该快被警方带走了。”
程微月怔了怔,诧异于秦贺动作之快,“这个大概要判多久?”
“这就很难说了,按照秦贺的手段,这辈子出不来了,也不是不可能啊。”蓝戎撑了个懒腰,动作幅度很小,他笑意淡淡道:“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说完,看向周京惟,后者颔首,姿态冷清矜贵。
周京惟一贯不是温和热络的人,这两年在周家的云波诡谲中浮浮沉沉,整个人更是多了铁血。
这样表面的寒暄,已然是看在程微月的面子上,做到了极致。
他起身离开,门口,寒风吹起他的衣摆,竟是有了说不出的萧索之感.
吃过饭,周京惟陪着程微月回到了医院。
孟听絮还没醒,她躺在床上,似乎是陷入某种梦魇一般,额角都是汗,脸色苍白。
“京惟.我觉得听絮面色不对劲。”程微月皱了皱眉。
而周京惟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收回视线,扶着程微月在一旁的靠椅上坐下。
他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动作是说不出的怜惜和温情,“你在这里坐着,我让医生过来看看,好不好?”
程微月点了点头,脸上还是有浅淡的忧愁。
周京惟的动作很快,一群医生鱼贯而入,给孟听絮做了个简单的检查。
“周先生,病人没有什么大碍,可能是麻药的劲还没过去,需要再休息一下。”为首的医生认真地说。
程微月听了,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向医生道谢,之后轻轻握住了孟听絮的手。
而周京惟拍着她的肩膀,是安抚的意味,他柔声道:“月月,医生说了没事,不用担心了,好不好?”
医生离开后,两人沉默无言良久,周京惟很有耐心,只是这么站在程微月的旁边,偶尔给她倒杯水,剥个水果。
修长白皙的手指撕开果肉的表皮,动作说不出的优雅自如。
程微月只是看着孟听絮苍白无血色的脸,心不在焉。
不管怎么样,孟听絮是在她的剧组出事的。程微月一贯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对于这样的意外,心中满是愧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秦贺站在外面,浓稠艳丽的眉眼,周身说不出的戾气。
他站在门口,收敛了负面情绪,才面无表情的往里面走。
“多谢你们帮我照顾我的妻子,但是现在我回来了,你们可以离开了。”秦贺语调不留太多余地。
周京惟几不可察的皱眉。
而程微月看见他,也算是放心了点。
她起身,平静道:“虽然这件事是杨雯宁做的,但是也算是我监管不力,才让她在剧组有机可乘。”程微月诚心诚意地说:“对不起。”
秦贺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忪怔。
其实时光真的能淡化很多东西。
就好像秦贺都已经忘了,那时在m州,少女孟听絮站在两排神色肃穆的保镖面前,眼眶红红的,对自己说:“这件事是冷杉的错,但是也算我监督无方,请你放过他,我代替他,向你说对不起。”
有一瞬间,秦贺静是觉得有些恍惚。
他扯了扯唇角,笑意寡淡,“知道了,我也.多谢你今天帮我照看听絮。”
这是在秦贺这个人身上,很难看见的关于人性和谅解的一面。
他一贯随心所欲,一贯傲慢,眼高于顶,从不肯低头。
只是人心啊,又怎么能可能真的没有一点柔软之处?
泾城市中心。
李昭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正在和赵寒沉打桌球的顾繁安。
“真的不是我说啊,今天天气这么好,你们两个一定要做这种室内活动吗?”李昭撇嘴,语气略带不爽,“你们两个真是没有意气,我可是放弃了都是美女的party,过来陪你们啊,把我晾在这里算是什么事啊?”
“你觉得无聊,可以去找美女。”一杆漂亮的进球,顾繁安放下球杆,咬着烟,打火机拢着火,眸微敛,眼皮压低。
他将打火机扔到了赵寒沉面前,问道:“你要不要抽一口?”
赵寒沉摇了摇头,沉默的看着桌上五颜六色的球,其专注的程度,堪称在看价值不菲的合同。
“沉哥,你这不对劲啊,你都不抽烟了?”李昭睁大了眼。
赵寒沉没说话,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