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这些,我准备离开,毕竟还有一些事情要等着我去做。
“大哥,等一下。”
对方叫住了我,继续问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加上我手里的钱也不多,你把二维码给我,我给你转五万。”
五万?
这对于大学生来说,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好吧。
“钱就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为了钱才救你的。”
回去的路上,我买了金城前往京城的高铁,为了不引起注意,我连干爹都没有通知,坐高跌比飞机低调,而且也不会引起天机阁的注意。
晚上十点,我坐上前往京城的动车。
半路停靠站的时候,车上来了一位断臂的老者,正好坐在了我的身旁。
人老气不老,这老者的身上,气场很强,而且很正,正是我们所说的正能量。
只是,这老者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悲惨,我带的吃喝东西不多,只能将手里未开封的水交到他的手里。
“谢谢小伙子,我自己带的有水。”老者说完,从他的破布包了拿出来一塑料的水杯,上面的茶渍已经积攒了厚厚一层,看来这水杯的存在年月,都比我的岁数还要大了。
“老人家这是上京去嘛?”我随口问了一句。
“对的,去看我的老朋友,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是快不行了,我去看最后一眼。”老人家哀伤的说道。
“那为什么,不让家里人陪着,你这么大岁数,一个人在外多危险。”
老人家听我这样说,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见他不说话,我也没有再问。
一路上,这老人家也不说话,车子临时停靠站的时候,这老人家将他的破布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只搪瓷杯,还有一包应该是最便宜的泡面了吧。
在我的注视下,这老人家将泡面掰碎放在搪瓷杯中,接着看了看,最终将目光投向我。
“小伙子,帮我看一下背包吧,我去接个水。”
我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破布包,其实这东西就是扔到大街上,也没有人去碰的,能被老人家视为珍宝一般,肯定有东西对他来说是珍贵的。
破布包的拉链没拉,我好奇的看了一眼,接过看到背包里面除了几包泡面之外,全都是形色各异的军人徽章和证书。
我大致看了一眼这些徽章,最小的都是个二等功。
难怪,我见到这老人家,他身上的气场会这么强烈,是有军魂在身的。
看着他蹒跚的步伐,一个人出来,有多少艰辛和心酸,恐怕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
接完水,这老人家往回返,刚好赶上上车的人,如果不是他身靠这墙,恐怕这一挤非摔倒了不可。
躲过这些匆忙的行人,倒还不算什么,快到自己坐位的时候,老人家身后的一年轻男子,估计也是嫌弃前面的老人家走的慢,所以在身后推了一把。
老人家的身子本就不稳,被这么一推,差点没有趴在地上,手里的搪瓷杯也撒了好多料汤出来。
滚烫的开水,这样洒在手上,要说不烫那真是骗人的。
“老东西,腿脚不便就待在家里,不要出来给别人找麻烦,你走的这么慢,后面的人怎么办,还有好多人没上车呢。”
那推人的小伙子极其不爽的开口。
老人家回到位置上,拿着搪瓷杯准备吃饭,我帮他将小桌板放下,他这才清理洒在身上的油污。
“谢谢你啊小伙子。”
“客气了,相逢即是有缘,正好我也是去京城,老人家你多大年纪了。”
老人往嘴里塞了一口泡面,伸出了大拇指和食指。
“八十五了,这次去京城,是去见我最后一个老伙计的,他要是去了,估计我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人生不能留遗憾,这包里有我们很重要的东西。”
老人家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的并不是迟暮带来的伤感,而是一股久违的自豪感。
他的心思我不懂,但是他那颗火热的心,我可能懂一些。
老人说完,端起搪瓷杯准备开吃的时候,一口面还没有吃到嘴里,整个身子前倾,手里的筷子一抖,泡面直接撒在了身上。
这一抖,明显是有人在身后踹了一脚。
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正是之前退了老人家一把的小子。
见我看他,这小子又是一脚,感觉似乎是与我在宣战。
我没有理会,而是帮着老人清理身上的泡面,面对掉了的泡面,老人似乎更在意这身上的衣服,在外人看来这一件衣服已经破烂不堪,但在他看来这可能是一种信仰,因为穿在他身上的,是已经不知道洗烂了多少次的军装。
七十年前的那一场战斗,怕是老人也参与其中。
只是现在,却被一登堂小丑欺负,不知道是该说世风日下,还是说些别的什么。
老人用手帕将身上的油污清理干净,准备继续自己的动作,可一口面还没有放进嘴里,身后又是一脚。
如此重复,不下三次。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从座位出来,整个人就站在过道,身后的那小子抬脚准备再踢一脚的时候,我也抬脚一踹,提到他的膝盖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