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条蜈蚣瞬间被吃得干干净净。
洪七公伸舌头在嘴边舔那汁水,恨不得再有一百条蜈蚣下肚才好,揉揉肚子,忽地伸个懒腰,打个呵欠,仰天往雪地里便倒,对杨过说道:“我急赶歹徒,已有五日五夜没睡,难得今日吃一餐好的,要好好睡他三天,便是天塌下来,你也别吵醒我。你给我照料著,别让野兽乘我不觉,一口咬了我半个头去。”
杨过笑道:“遵命。”
洪七公闭上了眼,不久便沉沉睡去。
郭芙原想叫洪七公起身,道:“这雪地寒凉,被人一捂,化成雪水,沾湿衣物怎么办?”
杨过仔细瞧了片刻,醒悟过来,对郭芙道:“不必担忧,这老人家睡觉时潜行神功,将热气尽数收在体内,体外寒冷,雪不会化。只是好端端一个活人,睡著时竟如僵尸一般,这等内功,委实可惊可羡……姑姑让我睡寒玉床,就是盼望我日後也能练成这等深厚内功。”
郭芙见得他说后半句时神情若有所思,想到龙姑娘年纪只比她大一两岁的模样,不由问道:“那姑娘名字是就叫姑姑么?”
杨过说:“姑姑么,就是我姑姑,她的名字就是我也不知道。”
说完后他微微愣道:“你为何会这么问?是见过我姑姑么?”
郭芙撇开眼,嫌掉面子,不愿让杨过知道自己曾找过他的事,只裹了毯子道:“谁见过了?问问罢了。”
说完便闭口不谈,跳上了先前她用金蚕丝粗粗编织成的睡床里。
金蚕丝锋利,但网同丝自然是不同的,只要足够细密,锋利程度便大大削弱。之前她闲极无聊,花了一天的时间学了蜘蛛织网,虽然网未成型,但睡她一人也就足够了。
杨过初未瞧仔细,并不清楚洞壁上悬了一张网,待看清楚了之后,自然按捺不住好奇,忍不住去碰了那看似细细软软的一根丝,手且刚触及,他还未察觉到疼痛,血珠已经粘黏在了丝上。
杨过大惊,忙收了手指,只见手指上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却深的伤痕,想到十指连心,这才感到一种深疼来。
郭芙翻过身,见他脸色难看,叹道:“不然怎么说活该呢。”
谁叫他乱碰东西?
杨过讪讪之余,心里却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芙妹她人不也同这细丝一般么,瞧着软软可爱,稍微不注意碰着了便会伤了人,伤口明明不大,却又深又痛了。”
这么想着,又看见郭芙从身上抽出了一块雪白的帕子。
见状,杨过微微一顿,心情稍霁:“多谢了……”
语句刚落,要接过帕子,便瞧见郭芙正蹙着眉在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吸着丝线上的血珠。
听见杨过说话,她抬头问:“谢什么?”
“没什么,你听岔了!”
郭芙听后,不以为意道:“你来拿一下解药,这丝线穿过附骨针,或许蹭上了针上的□□,你现在不察觉,是因为此药性慢慢发作,发作之痛犹如逼人自戕。”
杨过因也曾听过附骨针的厉害,其上的药性的确是慢慢发作,每日六次,按着血脉运行,叫人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一时又不得死,要折磨到一两年后方取人性命。武功好的人如运功抵挡,却是越挡越痛,所受苦楚犹似火上加油,更其剧烈。但凡有功夫之人,到了这个地步,又不得不咬紧牙关,强运功力,明知是饮鸩止渴,下次毒发时更为猛恶,然而也只好挡得一阵是一阵了。
他虽逞能,却也不愿闷闷在此事上计较,从郭芙那取了解药服用后便找了一块岩石坐下,不再理她,只是运功。
眼见天将破晓,杨过这才停下运功,刚一睁眼就偏头瞧去,却见郭芙此时并不在丝网之上,不由得惊讶,朝洞外看去。
正见到她蹲在洞口,似乎是在玩雪。
待到走近一看,才知道她这是在用雪搓着帕子。
杨过微微弯腰,出其不意地从她手中抽过手帕,随后起身慢慢道:“郭大小姐,帕子可不是你这么洗的。”
郭芙见手帕被夺,吓了一吓,见是杨过,瞬间不悦道:“行啊,那你帮我洗。”
杨过回答地痛快:“好啊,毕竟是我弄脏的。”
只是他的这个“脏”字顿了顿,带有不平之意。
郭芙却不知他的反话,只意外于杨过的识相,语气转善道:“算了,我同你玩笑呢,不要你洗,姑娘家的手帕怎么好随便给人?”
杨过闻言,也有些意外,意外于郭芙居然也有了男女之防的概念,她软软的语气不由叫他心中一动,脸略略一烫,语气却带了笑意道:“我难道是什么随便的人么?”
说着便摊开了帕子,正看见了雪白的手帕上绣了几枝儿软软的青柳,衬了边上的殷红,似构成了桃红柳绿的美景。
杨过看了之后,故作惊奇道:“这不是我丢的手帕么?”
郭芙闻言立刻叫道:“胡说什么,这是我的,上面的图还是我求了程英姊姊绣的呢。”
杨过对她笑道:“既然这样,你把我的姓藏在里面做什么?”
郭芙只道他是又和自己找不痛快,反问:“你姓柳啊?”
“笨,我姓杨你还不知道么?”
郭芙这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