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你有没有想过,我发现了会……”会有多难过,会有多生气。
后面的话太过矫情,他说不出口,眼尾却在一点点地泛红。
邬钰稍稍冷静下来,盛昭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盛昭误会了什么?他又做过什么?
盛昭不等邬钰说话,他深吸一口气:“还有,没有你我也能让他们跪着求我,我用不着去利用你,你也不用逼自己对我做这些事。”
“骗子”,“跪着求我”,“利用”,“逼自己”……邬钰霎时想清了一切。
盛昭还在低声道:“别再那么干——”
所以……是不讨厌,邬钰倾身垂首。
“——唔!”盛昭黑瞳微微睁大。
怎么就亲上来了?
邬钰按着盛昭的后脖颈,他们的唇贴在了一起,没有上次把舌头都伸进去的激烈,只是静静地耳鬓厮磨。
盛昭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上了粉,一直蔓延到眼尾处,他往后挣扎,却被牢牢摁在原地,邬钰很少在他面前这么强势过,这次却是因为……这种事。
他眼睑不住地轻颤,慢慢地就湿润一片。
他们呼吸交融,唇舌相贴,染上了对方的气味,深入骨髓。
好一会儿,邬钰才收手撤回去,他直起身又是一副君子模样,好似方才按着盛昭亲的人不是他,好似现在耳根滚烫得快冒烟的不是他。
邬钰一字一句:“是我在逼你。”
“没有耍你,也没有骗你。”
·
裴戚晏眼睁睁看着跟他订过婚的心上人跟别的男人亲吻,他瞳孔紧缩,近乎控制不住地想冲出去一拳打在那男人脸上。
在失去理智前,他狠狠扣紧了树干,十指连心,指尖崩裂迸出鲜血时,裴戚晏的心也疼得快碎裂。
哥哥会生气,会讨厌,会恨他。
他不能出去,绝对不能。
不能出去。
裴戚晏退回到阴翳里,自虐般眼都不眨地看着盛昭跟别人吻上的场景。
盛昭是真的喜欢无妄,不然怎么会乖乖地让人亲,他后知后觉,原来这么久了,他还没亲过盛昭,不止是唇,脸上也没有。
裴戚晏嫉妒得快要发狂。
寒意也渐渐如骨。
他输得实在太过彻底,即使倾尽所有也换不来盛昭的一丝真心。
哥哥……裴戚晏阖上眸,好似一瞬就疲惫许多,他认了。
浑浑噩噩间,噬心蛊又动了,裴戚晏心脏猛地剧痛,他唇角溢出暗红色的血。
裴戚晏死死咬住牙关,不让自己喘息出声。
他不想让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暴露在二人面前,不肯示半分弱,打碎牙齿都得混着血吞下肚。
即使这般自虐也挽回不了什么。
裴戚晏只是觉得,他多疼一点,罪就多赎了一点,哥哥就多一点可能回头看他一眼。
他只要一眼,就够了。
裴戚晏转过身,一步又一步地往桃林外走,他走的动静毫无掩饰,似乎故意让人听见,只是无人理会他。
盛昭兴许是听见了,但他不想去管,他晕成一团,红着脸,冷着声,“你让我先冷静一会儿。”
邬钰:“好。”
盛昭:“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邬钰转身就走,步伐竟有些不稳,没走几步又停下,补了句:“快些回来。”
盛昭敷衍地应了声,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他披着邬钰的鹤氅,站在湖边吹了半天的冷风,脸上的热才微微降下来,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次是他师尊主动的……
脸上刚降下来的温度又升了上去。
盛昭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他揉了揉眉心,身后突地传来一道嗓音:“为什么?”
盛昭霎时冷下脸:“什么为什么?”
他转过身,入目是一双血腥黏腻的红瞳。
郁安易死死看着他,神色平静到诡异,“主人为什么让他亲你?”
盛昭反问:“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问我了?”
郁安易静静地道:“我逾矩了。”
平淡比郁安易发疯更可怕,盛昭微眯了眯眸,他招小狗般唤:“来,你照照这湖。”
郁安易在那层冰里看见入魔的自己,他侧过脸,对身侧的盛昭轻声叹:“实在是脏了主人的眼。”
这句话是在回盛昭那句“丑得令人作呕”。
郁安易掀起袍,跪在地上,“请主人罚我。”
盛昭好整以暇:“为什么罚你?”
郁安易一个一个地数:“我对主人逾矩了太多次,还控制不住心魔,没有主人的允许就入魔了。”
他神色闪过厌恶:“它真是不听话。”
“我知道的,主人心善,一定不忍罚我。”郁安易突然俯下身,额头抵地,姿态卑微,“无碍,我会惩罚自己。”
“主人能不能……别不要我。”
“抬头。”
近在咫尺的声音。
郁安易抬首,盛昭半蹲在了他面前,用帕子扫落他额上沾着的雪泥,面上是温和地笑:“你乖一点,别给我找麻烦,我还是有余力养一只会讨主人开心的小狗的。”
这是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