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
真会玩。
裴戚晏喟叹一声,自从上午盛昭跌进他怀里后,自从他们分离后,裴戚晏就不住地回忆那份触感。
又香又软。
现下总算抱到,裴戚晏又收紧了手。
他恶劣极了,唇瓣贴着人修的耳畔,呼着酒味儿的热气,用着少年声线,又轻又依赖地喊:“娘。”
边说着,手又边不断地收紧。
像是想念极了,难过极了。
盛昭全身僵住,他羞赧。
因为他好像真的被裴戚晏代入那个场景中去,但天底下哪里有儿子会将娘亲抱得这般紧、这般亲密。
他又心软。
想,裴戚晏年少失怙,孤单飘零,还从魔界逃命至他们人修这,多可怜啊。
给他抱抱又何妨?左不过喊几句娘罢了。
但盛昭羞耻极了,他一个男人,被人这般喊,面子上是真的过不去,只得埋下脸,伏在裴戚晏的肩头。
人修羞恼道:“抱可以,别那般喊了。”
裴戚晏才装作酒醒:“对不起,照玉哥哥。”
他很是委屈:“我只是有些难过。”
两句话,裴戚晏就不像做错的那个人,反而盛昭成罪人了。
盛昭无措,安抚地拍了下裴戚晏的肩:“无事。”
裴戚晏就这般抱着盛昭,低声诉着一切忧愁。
“哥哥,对不起。”
“我先前杀得都是魔族,我今日第一次对人修下手,却不曾想,差点误杀了你。”裴戚晏懊恼:“我不想杀人的。”
“可我偏偏是人魔混血。”
“魔族瞧不起我,人族也容不下我。”他嗓音低得像只受伤了的小兽,语无伦次:“我逃到这里来。”
“百年会晤,这三日谁也伤不了我。”
裴戚晏仗着人修对魔界一知半解,张口就编,他说的并非假话,只是人魔混血被人踩在脚底的时间得倒推几百年。
今时今日,魔尊就是人魔混血,谁还敢再欺辱这个血统半分?
“可我身无分文,哥哥,你今日给我的糖串是我想杀人的理由。”
裴戚晏:“契约对人魔混血不起作用,我与他们作交易,我杀一个人,就能有五百灵石。”
“有了灵石,我就能买糖吃了。”
裴戚晏短短一段话,成功让人修对他彻底放下戒心。
他近乎是餍足地听到照玉为他伤心、为他难过地说:“你何错之有。”
裴戚晏在盛昭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个嘲讽地笑,真好骗。
怎么可以轻易就相信一个魔。
裴戚晏是魔,最是随心所欲。
他心中的恶劣被诱发到最大,用一个没有半分是真的谎言去让自己的**得到满足。
他是魔,也最是无情。
等他玩腻了,轻易就能戳破谎言,潇洒离去。
人修还在安抚他。
裴戚晏半眯着眸,舒适地听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抱够了,餍足地起身抽离,坐回位置上:“谢谢哥哥安慰我。”
“继续吃酒罢。”
酒过三巡。
盛昭已经有些意识不清,面上发烫,酡红一片,他抬眸看了看月色:“也不早了。”
“晏七,你莫要太晚回去。”
裴戚晏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才为难地点点头。
盛昭问:“怎么了?”
裴戚晏闷闷地摇摇首。
盛昭有些着急:“你同哥哥说,出了何事我都会帮你。”
裴戚晏这才道:“我今夜可以宿在哥哥这吗?”
盛昭欣然应下:“可以,我这里虽小,但也不缺你睡的地方。”
裴戚晏开心笑道:“哥哥对我真好。”
盛昭却安静下来,他心细,察觉到裴戚晏定是对他隐瞒了什么,想了想,才恍然裴戚晏身无分文,怎么可能有灵石去租落脚的地方。
他体贴地没说出实情,以免裴戚晏难堪,而是道:“晏七这几日也可以住在我这。”
裴戚晏故作惊喜:“真的吗?”
盛昭勾唇:“真的,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裴戚晏迫不及待地问:“什么?”
盛昭:“你不准再杀人了,那些交易也给我断了。”
裴戚晏:“好,哥哥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毕竟裴戚晏的雇主要杀的人可是自己,就算他现下装成“照玉”,了解了裴戚晏的苦衷。
盛昭也不得不防。
同住一个屋檐下,没准哪天裴戚晏就发现他是盛昭了,只有让裴戚晏将交易断了,他才能安然下来。
盛昭:“不过五百灵石,不值当。”
裴戚晏:“五百灵石,好多了。”
盛昭一噎,这孩子落魄,没见过什么世面也正常,他蹙眉想了想。
“那我给你一千灵石,管你吃,管你住。”
“别再杀人了。”
裴戚晏满意至极:“好,那哥哥可得看好我。”
盛昭呼出一口酒气,努力提起精神,颔首:“自然。”
裴戚晏扬着唇,笑:“哥哥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