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契机。
盛昭将郁安易天骄第一的名声抢了过来,还将后者的师尊弄得声名狼藉,生死不知。
而对方与齐家的婚契也因他毁了,还让郁安易平白无故成了个笑话。
现在的裴戚晏,怎么着也铁定很想来会会他,毕竟盛昭将对方捧在掌心上的宝贝弄得这般狼狈。
盛昭不想去等裴戚晏来,那太过被动,也耽误时间。
盛昭送着黎鸿进殿,晃悠悠地路过了下殿门,他往内撇了一眼,瞧见远处高台之上的主位,众星捧月般坐着两个人。
云雾缭绕的,看不太清,而高台之下的右位是人修,左位是魔族,
其中之一定然是齐韧无疑,另一位那必然是魔尊。
盛昭见黎鸿一身紫衣格外晃眼地走到剑宗白色的弟子服中央,便转身离去。
他背过身的那一刻,感受到一股如芒刺背的视线,带着浓稠到近乎实质的杀意,阴冷黏腻。
只一霎,就沉重到盛昭近乎是在背着千斤鼎,走不动路。
他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硬撑着一步一步,慢慢离去。
——
裴戚晏身形似无骨般,半倚在座上,他慵懒地撑着下颔,目光幽森地看着殿门。
他身形并不算其他魔族一般高大的恐怖,而是像人修一般清瘦,虽瘦,但形体完美到不可挑剔。
脸上带着暗金半面,遮住大半面容,露出的暗紫色眼眸神秘又诡魅,苍白的肤色配上没有血色的薄唇。
愈发诡异。
齐韧温声:“阁下瞧见了什么?”
裴戚晏低声笑起来:“好玩的。”
他站起身:“失陪了。”
会晤的合约不会在一开始就确定下来,裴戚晏缺席也不算失礼。
齐韧微蹙起眉,又看了一眼殿门,他方才好似看见盛昭的身影,又像是看错了。
他想起盛昭说的话,心下有些按捺不住地想去寻人。
但齐韧并不像裴戚晏这般自由。
他微微颔首:“魔尊慢走。”
裴戚晏转身踏进云雾之中,他的身影一步一步消失,从高台之后离去。
他视殿墙于无物,一脚迈了进去。
裴戚晏穿梭而出时,暗金半面具从他脸上消失不见,他每走一步,身形就缩一分。
高挑的青年变成少年模样。
他眼眸也变成淡紫,额角两边冒出一个又尖又短的角。
裴戚晏是半人半魔混血,他用人族形态签订契约,不得擅自对其他人出手。
便只能用契约压制下的魔族形态去杀人。
他想起那位红衣的人修,微微挑了下眉,本以为这人会很难找,没想到对方却自己送上了门。
得来全不费功夫。
裴戚晏攥了攥手指,发出骨骼轻擦的声响,他愉悦地轻勾起唇,少年淡紫的眼眸外露着天真的残忍。
在哪呢?
——
盛昭不知晓在偌大的宫殿内晃了多久,在下一个转角时,他右手的墙边靠着一个噙着笑的少年。
无形的杀意从对方的眼中刺了过来,缠绕住他的脖颈,慢慢收紧。
裴戚晏的出手干脆利落,他眼都未抬,下一瞬就出现在盛昭眼前,张开五指,狠狠捏住红衣人修的脖颈,大力掼在墙上。
然后缓缓收紧手。
他满意地听见对方因为喉管紧缩,发不出声音,只能硬挤出很轻的呼痛声。
又娇又小的,像是奶猫的叫唤。
裴戚晏蹙了蹙眉,只觉手掌下的修长脖颈,皮肤滑腻得厉害,他压过去时,又嗅到一股又浅又淡,又勾人肺腑的香。
盛昭被掐得整张脸都涨红了起来,软嫩的皮肉都变得粉白,他双手攥着裴戚晏的手。
力道小到不能撼动裴戚晏分毫。
他用尽全力抬起首,似乎想用死前的最后一眼去看杀他的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
盛昭抬首,睁开了眸。
他终于看见了,上一世最后杀他的人、这一世想杀他的人——那位魔尊究竟长什么模样。
是的,盛昭上一世死在伸出不见五指、漆黑无光的寒潭中,他死前甚至不知晓裴戚晏的模样。
他现下,才算真正的看清这个人。
他们对视的那一瞬,裴戚晏忍不住松了松手。
他手下的人生得太好看了。
红衣人修睁着一双被逼得泛起浅浅的泪、波光潋滟的琉璃瞳,上挑的眼尾也泛着红。
粉白近红的脸彻底催发了那股艳色。
但他实在太脆弱了,那艳色让人生不出半分抵抗,只能勾着裴戚晏去沉沦。
他盯着对方咬出牙印的唇。
忍不住松开手。
红衣人修便腿软地倒了下来,倒在他的怀里,喘着大口大口又黏腻的气。
双手软弱无力地搭着他的肩。
像只奶猫,又像菟丝花,无力依附着刚刚对他下了杀手的刽子手身上。
红衣缠绕下来,落在裴戚晏的那一刻,他甚至魔怔了一般,去扶住对方,给予对方依靠。
裴戚晏想,这人怎么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