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有着元婴期的修为,恐怕手都要冻青了。
现下鬼祠堂恶灵环绕,比外边儿更冷,盛昭还跟全身阴冷的自己贴在一起,倒是委屈他了。
盛昭迟疑着点头:“有些。”
说罢他又跟齐桦贴紧了几分,企图索取对方身上所剩无几的温度。
齐桦僵了一瞬,哑声:“盛昭。”
盛昭不解地歪了歪头:“嗯?怎么了?”
他眸色澄澈,丝毫没有察觉现下的这个姿势有多么暧昧,眼中只有困惑。
青年性子虽张扬,但在某些事上却意外地单纯,不晓世事。
齐桦摇首:“无事。”
早就很久之前,齐桦就发现了,盛昭对一些越界的举动并不会放在心上,对方似乎没有情爱方面的清晰认知,还停留在男女之情上面,即使经过江千舟这畜生的事,也没留下半点防备之心。
齐桦不知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苦恼。
庆幸他能趁着盛昭的性子做很多逾矩的事,又苦恼盛昭会很难才能开窍。
没关系,他会慢慢教。
齐桦眼底漫上笑意,静静抱着怀里的人,对怨灵的哀嚎侧耳不闻。
伏在他肩头的盛昭却开了神识,眼前骤然出现面目狰狞跟密密麻麻的怨灵,有灵力护体,盛昭听不见它们的声音,它们恐吓不住他。
盛昭故作被吓到,全身僵住:“这是什么?”
齐桦心思一转,便知是盛昭用神识看见了那些脏污东西:“别怕,它们没有神智,你运转灵力,便不会被它们干扰神智。”
“把神识关了,就看不见了。”
盛昭害怕地缩进齐桦怀里,平日骄矜的模样全然消失,闷闷地说:“好。”
齐桦觉着古怪:“这么怕?”
盛昭没出声。
齐桦抬眸看了周围,灵牌前燃着几根白烛,烛火小得可怜,祠堂中昏暗无比。
神识一开,恶灵的躯体就会将光亮挡住,变成漆黑一片。
齐桦:“我第一次瞧见修真者怕黑的,昭昭怎么这么娇气。”
盛昭气愤地抬头,眼神却闪烁心虚:“谁怕黑了?!”
齐桦缓缓抬手挡住盛昭的眼,感受到卷翘的眼睑快速地扫着自己的掌心。
盛昭眼前骤黑,他很是慌张地去扒拉下齐桦的手,嗓音带怒:“齐桦!”
齐桦眼见着盛昭眼尾都红了,才发觉对方不是一般地怕,连忙哄着人,低声道歉。
他好话说尽,才将盛昭哄好。
齐桦:“你芥子空间里有什么能照亮的东西,不必顾忌着这里是齐家祠堂,尽管拿出来。”
盛昭慢吞吞地拿出一个小夜明珠,握在手心里,照亮他跟齐桦这一小片周围。
动作间,齐桦碰到盛昭已变得冰冷的手。
齐桦毫不在意地将盛昭的手放在自己脖颈边取暖,缓声道:“给昭昭讲个故事,不怕了。”
齐桦:“嗯?”
盛昭还是有些气:“随便你。”
齐桦:“昭昭,你知晓先前齐家少主为什么总是换人吗?”
他不等盛昭回答,便径直说了下去:“因为齐家少主的位置并非是固定的。”
“这一任齐家家主的嫡子是我,那么在我及冠前,只要我没死,齐家少主的位置便一直是我的。”
他眼神涌上阴冷:“及冠之后,我就要同所有的齐家人一同争抢,我争不过,别人就会杀了我。”
“我守了这个位置上百年,全身上下都负着齐家厚重的枷锁,手上染了不下百条齐家人的性命。”这是齐桦从未同别人说过这些事,他压着盛昭的后颈,将人按在他的肩旁。
他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玩味,一眼过去满是阴鸷,嗓音却放得很轻,很是脆弱般,小心翼翼地问:“昭昭,你会讨厌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