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昭问江千舟:“剑尊您说对吗?”
江千舟眸中怒意渐起。
他没出声,只摆摆手,让谢长老冷静。
盛昭继续道:“剑尊所列举的这三点,都是建立在师兄们荒废修炼上。”
“可他们若是未曾这么做呢?”
“诸位曾给师兄们上过课的长老,都是亲眼目睹的,师兄们勤奋好学,连我都比不上。”
“之所以修为未进,只是因为天赋差而已。”
几位授课长老纷纷点头:“确实。”
“师兄们可以触及到的地方就在那,即使他们心中再想冲破这个境界,也无可奈何。”
“他们也曾与我说过,能进剑尊门下,就是他们的幸运了。”
盛昭话中有话:“就算剑尊常年闭关,出关时也只去教导郁师兄也没关系。”
他笑:“差点忘了,师兄们还没拜剑尊为师呢,只是个记名弟子而已。”
江千舟面色难看,眼神愈发冰冷。
盛昭:“他们自学已然不易,三灵根能在这种情况下到金丹期的修为,我倒觉得师兄们没给剑尊跟门派丢脸。”
“反而是涨了脸。”
言下之意,丢人的只是江千舟罢了。
收入门下却不管死活,还冠冕堂皇的去惩治,此举实在不雅。
众长老也从盛昭的话中,品了点东西出来,当下觉得元清剑尊太过厚脸皮。
他们偷偷瞧着江千舟的面色。
剑尊指尖发颤,想必气到极致了。
谢长老在瞧见江千舟放在桌上的本命剑剑身微颤时,立刻站起:“行了!”
盛昭眨了下眼:“哦。”
谢长老心中笑道,这小子还是这么皮。
他面上却一派肃色,和着这剑拔弩张的场面:“元清啊,盛昭性子玩劣,你莫要气。”
江千舟一边拿起剑,一边一字一句道:“我并未动气。”
谢长老尬笑一声,按住江千舟的手,低声道:“这事就到这,你也是糊涂了。”
江千舟冷眼看他。
谢长老冷汗即下:“盛昭可是门派里天赋最好的弟子,你动不得。”
江千舟半响才道:“怪不得如此狂妄。”
但他到底还是将剑背在了身后。
盛昭紧接着开口:“那,长老们,现在是否可以请剑尊将师兄们放了?”
江千舟:“……”
怒意瞬间又翻涌上来。
谢长老当机立断:“现在就放。”
赶紧将这两人分开。
江千舟冷笑:“好。”
他看着盛昭:“就让他同我一起去罢。”
盛昭也有此意,他怕江千舟放了人,却又给师兄们弄点别的惩罚。
反正江千舟现在动不了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谢长老:“……这不太好吧?”
江千舟看他一眼,轻声道:“我有分寸。”
——
盛昭站在禁闭室门口。
他身前是正在解开禁制的江千舟。
盛昭看了周遭一圈,入眼皆是他熟悉的景色,几十年来,未曾变过。
他抿着唇,有些紧张。
盛昭用力掐着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再发颤。
没什么好怕的。
一切都过去了。
现在没人敢动自己。
好一会儿,盛昭才冷静下来。
他看着江千舟,眼底藏着浓稠的恨意。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门开了。
江千舟侧了侧身。
盛昭下一瞬就感到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他骨头发痒,刺得他全身皮肉发痛。
门里是漆黑一片,黑黝黝的洞口仿佛可以吃人。
上一世给盛昭留下的阴影太深。
他光是看着,便几近呼吸停滞。
“你很怕?”
江千舟的嗓音让盛昭回神,他抬眸就对上江千舟冷冷盯着他的视线。
犹如冷血的巨蟒。
盛昭笑:“剑尊多虑了。”
他抬步走到门口,快要踏进去时,又硬生生停下。
手心被盛昭掐得生疼。
他不能露馅。
走啊,走进去。
现实是,盛昭一步都动不了。
脑海中反复回忆的场景,让盛昭生出一种他已被关在寒泉,奄奄一息的错觉。
全身骨头都冻得生疼。
突地,盛昭手腕被寒冷圈住,就仿佛上一世铐在他手上的寒铁悬链。
那是江千舟的手,他缓缓收紧冰凉的手指。
他问:“怎么不走?”
盛昭浑身一颤,反应剧烈,他用力挣扎:“放开我!”
江千舟攥得很紧,他面色淡淡:“别怕,你走不动,本尊帮你。”
江千舟抬步便走进漆黑的禁闭室内。
他攥着盛昭,硬生生将人拖了进去。
盛昭踉踉跄跄地,被扯进一片黑暗之中。
他抽不出手,也停不住脚。
江千舟在拐道处突地停步。
盛昭反应不及时,直直撞上了江千舟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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