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留县。"心腹将领头盔上的鲜艳羽毛早被尘土给弄得失了光彩,此时更是明显面色慌张。「是咱们来的留县!牛达突然自菏水顺流而下,攻击了留县!大将军,留县兵马得回援!"
司马正四下一看,不由觉得荒诞:「现在怎么把留县的部队拉出来?"
下属也有些茫然,因为距离的缘故,留县部队比彭城的主力要早到半个时辰,所以率先发起了攻击,后续部队赶到后立即投入战斗,但因为察觉到对方大营却是兵马不多,所以根本没有撤换,而是压在了前线继续进攻。
到了这个时候,黜龙贼的大营外围已经半数失陷,很多部队都进入营盘内乱战,怎么可能轻易抽调?
「换其他部队的去迎敌如何?"想了一下,心腹郎将试探来问。
「不对。」就在这时,司马正忽然醒悟。「牛达不是专门去打留县的,他是想来援这边,但晓看到我在这里,又见到重兵云集,害怕被我们反扑过去,真成了个常败的将军……此人败了数次,有些畏战了!"
「便是如此,可留县总不能不救吧?"将领再问。「其实未必要救。」司马正看向对方,语气怪异。「王童,别人不知道眼下局势,你不知道吗?"
唤作王童的凝丹郎将想了一想,认真以对:「确实,眼下是我们算是已经赢了,但便是如此,大将军,我们真的要纠结于此地吗?大将军如此疲惫,那雄伯南却养精蓄锐,到现在也不曾见倒……若是张三极速发白三娘与伍氏兄弟来援,胜负未可知。」
「你是什么意思?"司马正反问过来。
「不如弃了贼军大营,收兵回留县,吃掉牛达一部。"王童认真建议。"这样最是稳妥。」
司马正犹豫了一下。
王童继续来劝:「大将军,我知道牛达未必好捉,可问题在于,咱们已经得势,还在这里盯着人家大营不放又如何呢?万一这边张行发了狠,为了一口气不计较那些东西怎么办?他便是败了,可若取了萧县与留县,后援上来,也足以与我们隔河对峙,死死咬住彭城,到时候只是两败俱伤……看此人行事,常有些不顾常理的激烈之态。」
听到这里,司马正反而释然:「不会的,凡人皆有心结,多为出身经历所致……他这人是常有激烈之态,但绝不会为了一个叛将激烈,倒是因为出身北地农人,多有愤世嫉俗之态,许多激烈行止只在黎庶、贵种这些事情发作不扯这些,这个人比谁都会算账,绝不会为了一点面子斗气斗到伤了根本的,所以断然不会因为多取了几
座城就自以为得势,跟我们计较下去。」
王童不再多言。
司马正见状,反而有些反思之态,稍作思索,到底是决定放千把人过去,不求能胜,只求守城得力而已。
然后,便欲催促部队轮换整修,继续维持进攻——此时,黜龙军大寨非但四面外围皆破,其中一处营寨更是岌岌可危,而他本人对上雄伯南也一直是压着来打,堪称全面占优。
而如果能在这里伤了雄伯南,破了大寨,摧垮了里面最少三营兵,而且明显是雄伯南、翟谦等大头领所在的本营,则即便是自己三叔那里一战而溃,此战黜龙帮也足可称之为一败涂地了。
到时候智谋如张三郎,强硬如张三郎,傲慢如张三郎,都将不得不吞下败果。
反之,只是破了一个牛达的话,考虑到自己三叔那里也被击破,战果悬殊,恐怕不足以称之为全胜。
实际上,这才是司马正一定要打大营的缘故所在——他很想赢,很想告诉张行,自己并非龙游浅水,自己的努力和行为都是有意义的。
然而,就在司马二龙坚定了决心,同时刚刚调兵回援留县后,数骑自西面复又匆匆而来,向司马正告知了一个新的消息。
"王焯?內侍军?!十里地?!"司马正彻底懵在了那里。"他们也来?他们也敢来?"
王童再度看向了司马正:「大将军,內侍军不吃白不吃!他们一个高手都无,王焯都没有凝丹,而且內侍军的地盘也好,是可以试着操作一二的。」
司马正默不作声。
王童会错意思:「大将军是担心牛督公那里交代不过去吗?"
「两军交战,有什么可说的?"司马正回过神来笑道。"我是担心,牛达与王焯一左一右来援,分明是早早得了张行言语那张行会不会另有安排?"
"只是可能。"王童无奈来劝。「而这是战机。若张三贼有安排,咱们最多不得手而已!可咱们大军主力在此,大将军和陈将军还有都在,便是黜龙贼全伙汇集又如何?再说了,王焯与牛达不同,要吃牛达,需要抽调兵力回身去留县县城,而王焯的迎面来的,总不能放任他来到跟前被雄伯南接应入营吧?」
「不错。」司马正终于下定决心。「请陈将军带人走一趟,去迎上內侍军,能吃下就吃下!其余人继续围攻!"
陈将军,指的是徐州大营的副总管,新任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