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筑基?”放下酒壶的陈斌直接听笑了。“而你去做了登州武馆师傅?”
“是。”
“效果如何?”
“不怎么样……百日筑基肯定都没大问题,但年前一散,就看到他们在劈柴扫雪,马上估计也要春耕采野菜,哪有几个有功夫打熬修行的?”谢鸣鹤也有些沮丧。
“其实未必有你想得那么糟。”陈斌若有所思道。“自古修行以凝丹为显赫,穷尽四海来看,一小州一小郡合一两人,堪为一地之主,但大魏搜括压制的厉害,能寻到的凝丹十个倒有七八个在关陇、东都,而黜龙帮能在移居关陇的那些高手回来前便有这么多高手,明显是超出均数的……而且还在涨……说不得会有些说法。”
“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谢鸣鹤不以为然道。“我总觉得此事无用,在登州那里也只是白捱,所以过年后了了那事便直接过河来了。”
“然后就来寻我做说客?”陈斌微微眯起了眼睛。
“然也,听说你在后,自荐的。”
“我不做黜龙贼。”陈斌正色道。“谢兄,你想想就该知道了,依着我的为人,怎么可能会跟什么北地武夫、河北郡吏、东境豪强,乃至于马贩、军士、盗匪、衙役之流并列?”
“你不是觉得自家姓氏不值一提吗?”谢鸣鹤不解来问。
陈斌默然无声。
“所以还是在意,还是骨子里那套江东风气,阀阅为本。”谢鸣鹤一声叹气。“不过,若是如此,你又是怎么忍的住屈身迎奉薛氏一群关陇武夫的?他们就挺贵重?”
陈斌干笑一声:“我当然也瞧不起他们,乃至于有些愤恨……所以,我才屈身迎奉。”
“这我就不懂了。”谢鸣鹤稍显惊愕。
“没你想的那么阴险刻意……”陈斌只是一瞥便晓得对方在想什么。“大魏这个局面,我凡事只是顺水推舟,怕都是朝廷忠良;便是薛氏这里,我只是顺着他们心意敷衍,说不得也是这河间大营真正的顶梁柱……反倒是有些真正的忠臣,一心一意想做对的事情,却一事无成。”
谢鸣鹤彻底无言,半晌方才反问:“如此说来,黜龙帮在河北必胜了?有你没你都无妨?”
“天下掌权者都素来喜欢犯蠢,所以只要黜龙贼不犯蠢,自然可以成势。”陈斌再度干笑。
谢鸣鹤只觉得荒诞:“若是这般,你便是为将来打算,跟黜龙帮虚与委蛇一番又如何?”
“谢兄想多了。”陈斌又端起一杯酒来,摇头晃脑。“问题在于,凭什么天下人都犯蠢,黜龙贼不犯蠢?你以为,天下人掌权者都是傻子?他们也都聪明,却也喜欢犯蠢……我不觉得黜龙贼例外,尤其是他们不三不四,鱼龙混杂,一旦犯蠢,只怕坏的更快。”….谢鸣鹤沉默不语,片刻后方才缓缓摇头:“事情可能会如此,但万事万物以人为本,你嫌弃黜龙帮不三不四、鱼龙混杂,我其实也觉得这个帮会里有说不清的怪异之处,很多事情都是想当然,说不得就有内忧和后患……但是,黜龙帮内许多人物,委实是一时之英杰,这一点我则是亲眼所见,这个帮或许会遭遇大挫,可其中的人物却不会轻易湮没草莽,肯定会掀起滔天巨浪来的。要我说,便是为了认识这些人,都是值当入这个帮的。”
陈斌犹疑一时,但还是缓缓摇头:“可惜,都是河北、东境的豪杰,至于我一个无国无家也没什么将来指望的飘零之人,能在河北坐观曹魏自败,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鸣鹤听明白了对方意思,点点头,举杯再尽,便拱手而去。
人走了许久,陈斌犹然不动,好不容易站起身来,却又想起了那句“春花秋月何时了”,以至于再度痴在当场。
翌日,河北行军总管、左威卫大将军领河间太守薛常雄尽发河间大营精锐五万,并遣辅兵、壮丁十万护送军械辎重随行,其中凝丹以上高手十五位,成丹高手三位,宗师一位。
同时,薛常雄号令沿途州郡县镇开城接纳部队休整补给,且发文书往东都、魏郡、汲郡、幽州、太原、武安、恒山诸州郡,邀请援兵,乃是要趁着即将到来的凌汛期,与盘踞平原、渤海两郡的黜龙贼决一死战。
其人临行歃血,誓要击败黜龙贼,以雪去冬丧子、亡师、弃军、失友之辱。
大军既发,恰如猛虎下山,河北震动,天下观望。
张行也旋即下令,要最突前的坞堡弃垒后撤,以避锋芒。
PS:《恋爱绮谭》新作谁玩过了吗?里面到底有啥《黜龙》梗啊?我这整天脑栓边缘生活着,根本没有力气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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