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刚上楼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想,若是司马二郎掌军,哪里会有这种事?说到底,还是我修为不够、经验不足、决心不定,官位、名望也都不行,所以不能掌握此军,被迫与那些军士做糊涂账。”
“确实如此。”李清臣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在榻上回复。“若是思思姐领兵,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那人必是被一剑剁成两半,其余人也绝不敢吭一声……或者,这两人领兵,这群骄兵悍将一开始就会老老实实,哪里还会有这种事情?”
“谁说不是呢?”吕常衡点点头。“天下英才,东都龙凰并起,又不是吹出来的……别人不清楚,咱们还不清楚?”
听到此处,李清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其实……我是想说,且不提这二位,只说若那逆贼张行在此领军,面对如此局面,他又会如何呢?”
吕常衡微微一怔,继而沉默下来,许久方才重新开口:“他必然要杀人,但他有本事在杀了人后安抚住其他人,让其他人不鼓噪作乱!”
李清臣点点头,却又摇头:“我不光是说这件事,还有虞城当前的事情。”
吕常衡再度沉默了一会,然后给出了答案:“我觉得他会扔下这座城,扔下辎重,趁着雨夜,带着几日干粮,直接率部北上,继续去济阴……因为城内都是盗匪,看起来凶悍,但其实缺少出城作战的勇气。”
“是他作风,也是这个道理,但东都骁士会跟他走?”李清臣追问不及。
“会有不少人留下来,但应该会有一些人愿意服从他,跟他去赌一赌。”吕常衡迟疑做答。“他这个人,收拢人心向是有一手的,如果他跟我同日接手了这支军队,即便是只有半月,也应该会有些成效。”
“其实,真要是这么假设,张行早在受命过来的时候,就会第一时间连唬带骗,说服韩引弓,而不是像咱们这般受制于人,既然受制于人,再说这些就显得可笑了。”李清臣也醒悟过来,继而无力起来。“什么事情都要积累,咱们临时拜至尊,不免可笑。”
吕常衡顿了一顿,也有些萧索:“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总不能就此空耗下去,弄到最后殊无作为。”事到如今,反倒是李清臣强打精神,不愿意就此服输。“吕都尉,你让人连夜送我去下邑如何?”
“你身体这般艰难,去了又如何?”吕常衡一时为难。“韩引弓那个鬼样子,脑子里只有自己的一万关西兵。”
“就是身体到了这个份上,才有点用处。”李清臣勉力来笑。“韩引弓的做派我已经弄清楚了,但他也终究是关陇内里人,否则何至于连最后留的兵都是关西屯军?我不信他敢担上逼杀我这种关陇名族子弟的名头……”
这就是以死相逼拿人头来碰瓷了。
但不得不承认,自古以来,这般碰瓷,遇到要脸的,多多少少都还是有些效用的。
吕常衡也不是什么迂腐之辈,想了一想,便直接应下,然后挑了一队人,用一辆车子,载着不知道是被周行范气的,还是连日囚禁、淋雨、落马导致旧伤复发的李十二郎往下邑折返。
自己则继续留在小镇,继续掌管桀骜不驯的军队。
且说,韩引弓稳坐中军帐,原本只待今日白天収降下邑,结果,前半夜就有使者送信过来,告知了前方虞城事变,一时也是心惊;一大清早,又有使者过来直接要求他速速出兵,更是焦躁……而随着李清臣被抬下来,当众恳请出兵后,便是敷衍之态如韩引弓也有些坐不住了。
原因再简单不过,李十二郎这个样子,怕是真可能会死的……尤其是随行军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李十二郎很可能是被周效明的幼子给骂成这个样子的……这种心理素质,真要是因为自己拖延出兵死在这里,那日后回到东都,无论是曹林质问自己的心腹为何身死,就此生疑,还是素有姻亲的李氏上下来问,李十二郎之性命何在,他怕是都难以招架。
当然了,最根本的问题在于,李清臣的要求只是让他早一日出兵而已,这没有触犯韩引弓的核心诉求。
“让城内速速投降。”韩引弓犹豫片刻,果然做了妥协,并将矛盾做了转嫁。“李十三娘,你兄长这个样子,委实再难颠簸。现在你自己入城去告诉那王公公,只要內侍军今日午前投降,点足三千內侍转为民夫,再点足三千宫人出城随营,我便可越过对此城的搜集,明日一早直接北上进逼虞城……这是最后的条件了。”
李十三娘身为女子,虽对宫人随营一事本能不满,但她同样早就知道意识到,自己在韩引弓面前根本没有实际发言权,更兼此时见到族兄这般姿态,条件也确实变得优越……思前想后,到底是再度充当起了使者。
进入城内,王公公听完前因后果,也不多言,只是再度召集起了內侍军的骨干,来当众作讨论。
众內侍汇集,言语不一,争论颇为明显。
这个时候,虽然被礼貌的隔开,但李十三娘依旧醒悟过来,那就是家家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