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
“王雄诞!”张行勒马在田埂上,抽出一柄弯刀来往前一指,却又回头喊了一个意外之人。“你既是闻名江淮的好汉,又素来喊我一声叔父,便该替我杀了那名大呼小叫的队将。”
王雄诞微微一愣,但周围人一起来看,便是马平儿在旁也面露希冀,便也不再犹豫,乃是弃了平日用的双刀,向军阵中借了一柄长枪,然后便打马而出。
其人借着马势,绕过前面散乱的甲士,直取那队将,后者见到来人无甲,也毫不畏怯,只是来迎,双方交马一合,随即就在马上争锋。
且说,那队将也是有战场经验之人,一交手便晓得,黜龙军来将修为其实并不高,最起码跟自己一样,都未到奇经,所以双方都只是借真气拼力气的程度。唯独对方似乎本来就力气大的吓人,反倒是自己,一日追杀,人马全都已经累得够呛,刚才没显出来,此时一旦交手,硬碰了一下,便已经双臂酸麻,继而失了三分战意。
与此同时,其部甲士全是步卒,愕然当场,不知该回去救护自家上司,还是继续执行命令,尤其是自家上司之前雄赳赳气昂昂,似乎颇有胜算,居然一时乱在中间。
张行见状,如何会放过机会?乃是即刻挥刀,催动红底“黜”字旗下众人向前,然后一马当先,连真气都不外放,便直扑这些甲士。
临到跟前,方才使出奇经八脉俱通的真气手段,以短兵在马上砍杀。
措手不及之下,数十疲敝甲士,哪里会因为多了层甲胄就能挡得住一群有修为之人打头的骑兵?
一冲之下,当即落入下风。
与此同时,那边敌将意识到了对方主将之狡猾,也意识到对手之难缠,立即便想逃脱。
可是战场之上,哪里是想逃就能逃的,尤其是生死搏斗之间,只是尝试一转身没成功而已,便被王雄诞窥的破绽,长枪一刺,插入肋下甲胄缝隙,当场惨叫,继而落马。
上司落马,前方甲士更是直接溃散,往身后其他友军处逃散,却反过来沦为猎物,被精悍的黜龙帮核心部众轻易猎杀在满是庄稼的原野之上。
整个过程,看似复杂,实际上非常之快。
在外人看来,就是王雄诞奔马而至,一战成功,然后张行挥军跟上,瞬间覆灭了这股朝廷官军罢了。
具体到这些没来得及披甲的黜龙帮核心帮众,也全都恍惚起来,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官军精锐甲士被自己冲垮导致了军官斗将落马,还是军官斗将落马导致了这堆看起来应该不比自己这些人弱的甲士被瞬间冲垮,继而迅速剿杀过半。
“不要追击超过百步!不要割取首级!今日此旗之下共享荣辱!”一击成功,张行立即在马上挥刀大喊,然后复又开始组织新一轮进攻。“王雄诞回来!贾越出去,挑了东南面那个骑马的队将!其余人,速速集合,再跟我来一次!”
这一次命令之下,之前那些在河堤前缓慢集合的人快了不止一筹,几乎是本能一般蜂拥而归,簇拥着大旗和张大龙头,继续往前,如法炮制。
此时,少量看到这一幕的官军完全茫然,他们根本不能理解为何那股同列忽然就像一个泡沫一样消失不见……自己此时到底是胜势还是败势?该退还是该进?
茫然中,其中一股官军的生机便已经断绝。
贾越的修为比王雄诞更高,战场经验更丰富,而“黜”字旗下,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张行的手段,并见证了这个简单小巧战术的效果,却是信心更为充足、行动更为振奋。
所以又是一击成功,而且更加利索。
这时候,剩下的小股官军再也支撑不住,带着某种强烈的恐惧感开始掉头后撤,就好像今天白天的那些孟氏义军一样。
“张龙头,咱也是奇经通了两脉的,下一次让咱去挑,绝不丢脸!”
又一次猎杀小股官军甲士成功后,旗帜下面早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兴奋,主动请战,赫然是一个外地刚来济阴郡投了黜龙帮才两月的江湖好手。
“可以!你去做好准备!”
张行毫不犹豫应声。“但只怕官军不给机会……咱们往前走!”
包括此人在内,所有人齐齐呼喊支应,再度汇集于旗下,继续往南行进。
而只是追上一股官军的尾巴,砍杀了十几人后,复一抬头,看一眼前方的地平线上,众人便晓得张大龙头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了……剩下两股官军逃窜的南方,早已经烟尘滚滚,考虑败兵大队已过,俨然是官军大队行列在前。
这也让刚刚振奋起来的一部分人重新恢复了冷静和紧张。
张行也再度压下速度来,缓缓提马前行。
果然,两拨人相向而来,连半刻钟不到,便拨云见日一般看到了对方的情形……然后陷入到了某种尴尬的僵持与对峙中。
官军足足七八百众,迎面而来,倒也罢了,关键是最中间三四百众,军械、甲胄格外整齐,然后一个“麻”字大旗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