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1
“晓得。”洪长涯喘着粗气应声。“我先杀一个人,再来跟三哥话。”
张行点了下头。
片刻后,拎着长刀的洪长涯寻得一名穿着烂皮袄的人,揪着对方脖子往后一拽,认清人后,毫不犹豫,乃是根本不管对方求饶,只往地上一扔。然后便是向后一转一跳,脚尖点着一个残破土墙的土墩子便轻轻跃起半丈高来,手中大刀一扬,刀尖上便激荡起最正宗的北方弱水真气……这个动作,这个兵器,这个真气,再加上此人身材雄壮、甲胄俱全,真真是威风凛凛,宛如神兵天降……而神兵也绝非是虚样子,其人落地,只就势一刀,便将地上惊惶欲逃之人给一刀斜着切成两段。11
那人既被拦腰斩断,内脏流了一地,还在哀嚎,洪长涯则走上前去,长刀复又轻轻一点,举重若轻,便了结了此人性命。3
一直到此时,他方才弃了刀回来,再向眼皮微微一跳的张行行礼:“让三哥见笑了……圣驾走后,太原周边乱做一团,兵不兵匪不匪的我估计三哥也见多了,有的人体面些,有的人干脆一恶到底,对这类人我反而没有太多怨气,大不了直接干就是……唯独此人,本身是本地的无赖,居然引狼入室。”11
张行从地上尸首收回目光,当即点点头,然后端起汤来:“最恨的就是这种……你是本地人?”2
“上头坳子里是我舅舅家。”洪长涯干脆以对。“我家在城里,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看到外面乱兵一多,心里发麻,再加上老娘催促,就带着几个散伙后在我家闲住的义军过来……只能,幸亏来了。”
“太原义军还是没人管?”端着汤碗的张行无语蹙眉。“反而越来越乱?”
“对。”洪长涯诚恳做答。“都是圣人怀疑齐王之前在晋地想趁机即位,引得圣人发怒,所以对太原屯军格外不满……”2
很可能是陷入到了麻烦里,根本就没想起来这回事!1
张行这般想着,却不耽误他去看低头喝汤的齐王,继而义正言辞:“殿下听到没有?晋地沦落到此,都是伱不修忠孝所致。”36
齐王抬起头来,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洪长涯,又去看了眼义正言辞的张行,只能继续低头喝汤。19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张行见状,愈发怒其人不争,反而只知道自作多情,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过身来,继续推销自己的保安队方略。“如今朝廷不能指望,但偏偏太原是重镇,不可能一直不管,所以,老洪你既是太原城有名望的大侠,何妨做个救急的体面事来?去将这些零散的太原义军找到,就像你这般,各自将安置到军官家乡,乡里乡亲的,一面保个平安,一面收点钱帛好让士卒过年……等朝廷派出来新的太原留守,这太原起码能安定下来吧?到时候也不负了大侠的名望。”7
洪长涯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却又盯住了低头喝汤那人:“不是我不想做,也不是不能做,但怕只怕,今日做了,明日跟太原义军一样落得被猜忌的下场……谁知道新的太原留守是谁,是个什么脾气?上次得了三哥教育,便晓得,人不能跟朝廷大势作对,何况我是个有家业的,得有些官面法才行。”7
张行叹了口气:“你既知道他遭了忌,便不该指望他能出来给你们个话……汾阳宫使王代积呢?有没有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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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阳宫也管不到太原。”洪长涯彻底失望。“而且王代积我知道,升职了,升了刑部侍郎,跟着圣人走了,现在是张家的那个副使管着汾阳宫……”2
“有心思任命刑部侍郎,没心思任命太原留守,朝廷果然是出了奸臣。”张行有一一。14
大侠破浪刀只能点头,而齐王只能喝汤。11
但光点头喝汤是没用的,张行想了一想,复又来问:“靖安台的牌子你可愿意拿?事后只是曹皇叔指出来的,而曹皇叔是个有担当的不,所谓留守也未必敢寻曹皇叔验证这种小事……我用靖安台少丞的印绶给你写个文书,回去把文书报到曹中丞那里,总归让你有个凑合的法……你看如何?”11
“张三哥已经做到少丞了吗?”洪长涯大惊失色。“这不是挂着黑绶吗?”12
张行撇了撇嘴,只去看那喝汤的。3
曹铭无可奈何,而且事到如今再装死,也委实过不去……要知道一路上下来,遇到个强盗便要被张行耳提面命,这都是你造的孽,你没担当,你没良心,以至于伏龙卫表面上体体面面,实际上普遍都对他渐渐没了尊重,遇到强盗也都是第一时间去看张行,没人瞅他……于是一咬牙,到底是将少丞的印绶拿了出来。18
张行也不客气,顺势让人从行李取了纸笔墨来,就坐在灰扑扑的地上,趴在一块脏兮兮的门板上,用热汤在石头凹子里化开了一点墨,然后就对着前面流了一地的肠子来写……先写了一封委任文书,给洪长涯弄了个“靖安台河东五郡军务点检”……虽不晓得点检是个什么官,但从后来又将秦宝的黑绶借来,直接与了对方来看,应该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