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再问一次——”
“降,还是不降?”
那声音如同洪钟惊雷,摄人心魄。
霎时间魔气翻涌,遮天蔽日,恍若天幕将倾!白昼不再,暗无天光!
周遭那恐怖;气息在瞬息之间便蔓延开来,先前;叱责之声渐渐落下,哪怕是稚儿也能看出,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终。
孔方:“掌门……”
裴经义:“银杏,传我指令,约束好其他弟子,没我允许,不得出阵。”
银杏闻言微怔,低头应是。
孔方皱眉:“可是……”
裴经义摆手打断他:“他要;是掌门之实,而非无人之宗,断不会轻易取你们性命。”
话虽这么说,但裴经义心中清楚,凌阳华;野心恐怕不止于此。魔以灵为食,普通;凡人、修士,已经满足不了化神后期;胃口了。
对方目前最需要;,恐怕不是冢中剑,泉中灵……而是他这一身化神修为。
他在逼他出手。
裴经义紧握着手中灵剑,气沉丹田,业火翻腾聚于剑刃之上,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却听见空中传来一道虚弱;声音。
“道可道……”
“……非常道……”
裴经义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却不想下一瞬,玄诚;身体再度颤抖起来,苍老;声音越来越清晰,像是一个破旧;风箱。
“名可名,非常名……”
“……名既非常,如器中锽……道既非常,如日之光……”他被迫仰着头,苍老;脸埋在凌阳华;魔爪之下,看不清神情,唯一袒露在外;嘴角却渐渐上扬,露出一个诡异;弧度。
凌阳华心中一震,警铃大作!
面上却冷笑道:“雕虫小技!老匹夫,死到临头还不忘装神弄鬼?”
他手腕一震,毫不犹豫地打出数道魔气,再度向玄诚;识海袭去!
一道道黑红相间;魔气如同鬼魅一般将二人包围,霎时间,血雾喷薄而出!
可雾中之人却好似无知无觉一般,嘴角带着僵硬;笑容,口中仍旧念念有词,无波无澜,却又像是呪曰,让人无端惶恐。
“如器中锽,声出於内……”
“如日之光,光照无方——”
“去死吧!”
凌阳华再也遏制不住,手握魔剑,直接从背后刺穿了玄诚;胸膛!
鲜血被魔剑吸收,仅存一丝生命力顺着魔剑;剑身流入凌阳华体内,不出片刻便只剩下了一具干瘪;尸体。
鹤发老者僵硬地跪向东方,仍旧保持着那个被迫仰天;姿势,瞪着空洞;眼,仿佛死不瞑目。
“玄诚长老!”
人群中爆发出悲怆;喊声,一道剑光伴随着业火直破云霄,带着凌冽;杀意直冲凌阳华劈去!
“掌门!”
“终于敢从乌龟壳里钻出来了?正巧,这老东西;生命力太弱,连塞牙缝都不够,就拿你来助我渡劫罢!”
果然!
见裴经义终于露面,凌阳华不再迟疑,手中血魔剑挥动,瞬间掀起魔浪滔天,直取其要害!
裴经义心中早有预料,刃尖业火见风便长,凝成一只火凤,清啸着破天而去,所过之处无不颤鸣!
一时间,天地色变。
灵魔相杀,引来天雷无数。
但,元婴之上,一境之差便有云泥之别。二人一个化神前期,一个化神后期,足足差了两个境界。
更何况裴经义多年来忙于政务,疏于练习,不过半刻;功夫,他便已显露出衰败之势。
“掌门!我来助你!”
有些金丹弟子见状便要提着剑冲出阵去,银杏见状连忙将其拦住。
“不可!掌门有令,任何人不可轻举妄动!”如今剑宗沦陷,只剩青山峰与剑冢这最后一道防线,出了这阵,他们必是死路一条。
那些年长;弟子何尝不知道这些?
可他们再也无法等待下去。
“龙牙峰;齐长老死了,盐台峰;玄诚长老也死了,内务堂;谢长老身受重伤,你们青山峰;唐长老也不知去向……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可是掌门有令——”银杏身为主峰弟子,谨记着裴经义先前吩咐她;话,却根本劝不住众人。
更何况,她自己心中又何尝不是摇摆不定?
“他们说得没错。”就在这时,从方才起便一直沉默;孔方突然出声,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他抬起头,目光望向远处交战;身影,漆黑;眼中慢慢凝起战意。
“龟缩一隅,并非长久之计。你我修为最高不过金丹,想要与魔抗争,无异于蚍蜉撼树。”
“但水滴尚可穿石,聚沙亦可成塔。如今趁着掌门出手,拼一把,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