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
灯红酒绿, 人头攒动。
时值宝月初升,夜色恰好,这会儿本该是酒酣兴浓、觥筹交错;时候, 如今众人却纷纷聚集在船头江边, 冲着江面上指指点点,一时间人声鼎沸。
有人正巧路过, 闻声也被吸引了过来。
但江边围;人实在太多, 他除了人头什么也瞧不见, 只好下意识地向周围人打听。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围了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 我也是刚来不久,瞧见人多就过来凑个热闹。”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旁边另一人闻言好心同他们说道:“你们没听说吗?说是江上飘来了一具浮尸!”
“浮尸?!何时;事?”
“那谁说得清楚, 夜这么黑,没准儿飘了老一阵了, 还是那些游船上;歌姬最先发现;呢!”
“也不知道是得罪谁了, 泡得简直不成样子,啧啧,怕是爹妈都认不出来。不过有人说,瞧那衣服应该是合欢宗;——瞧,这不就来人了么?”
话音落下, 周围人都下意识地朝某处望去。
只见那漆黑;江面忽然动荡起来, 像是被利斧劈开了一道缝隙一般,紧接着一艘巨大;画舫便伴随着阵阵浪花翻涌;声音, 从那缝隙中慢慢显露出来, 带着一股睥睨;气势, 恢弘而沉稳。
甲板上, 玉烟色迎风而立, 面冷如霜。明黛带着几个小弟子站在不远处,并未上前打扰。
没过多久,先前来传递消息;那名黑衣人再度折返,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宗主。”
玉烟色:“听风,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听风:“回禀宗主,找到了一枚储物扳指,但上面设了禁制,若强行打开,恐怕会导致整个扳指自行销毁。”
玉烟色:“拿来我看看。”
听风依言将东西奉上,转头又吩咐旁边;人取了盏灯来。
那是一枚紫色;扳指,上面雕刻着繁复;花纹,在灯光下隐隐闪烁着幽幽;光泽,除此之外,那扳指上也确实附了一个强大;禁制,一看就不是凡品。
但很可惜;是,玉烟色在合欢宗内并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她皱着眉,片刻后,又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李拾月:“剑宗那个小丫头。”
“你过来瞧瞧,认不认得这东西。”
李拾月闻言微怔,下意识地看向明黛和自己;师兄弟们。
“没事,去吧。”
明黛轻轻冲她点了点头,于是李拾月又才心神微定,迈开步子朝玉烟色走去。
“仔细看看认不认得。”玉烟色将那扳指交到她手中,同时让人将灯也提了过去。
李拾月知道对方叫她过来意味着什么,因此一点也不敢马虎,就着那油灯仔仔细细地打量,没想到最后还真想起一些零碎;画面来。
“我好像见过一次。”她皱着眉回忆道,“应该是我八岁那年,我父亲第一次请乌音长老来府上做客;时候。”
“你确定?”
玉烟色并没有因为明黛;关系便直接相信他们说;话,眯着眼眸冷声道:“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丑话说在前面,诬告陷害我宗长老可不是什么小事。若是事后查出你这丫头说谎……就连你师叔也保不住你。。”
如果被叫来;人是徐岷玉,恐怕还真会被这话给唬住,进而怀疑自己。
但李拾月不同。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位实力强大;前辈,脸上;神情并没有半分闪躲。
“错不了。”她十分肯定地说。
民间世家之间相互拜访时,长辈通常都会给小辈送上见面礼,拉着小辈说上几句勉励;话。
当时那位乌音长老便借着这个由头,一直笑眯眯地拉着她;手摸来摸去不肯放开,李拾月当时觉得不适,但碍于父母都在旁边笑呵呵地看着,她也不好说什么,而那天对方手中带;正是这枚紫色;扳指。
所以她记得十分清楚。
但印象中,她也只见对方戴了一次。
“除非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一模一样;扳指,否则这个应该就是贵宗乌音长老;东西。”李拾月不卑不亢地说道,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坚决。
玉烟色静静地看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思量,一时间没有说话。
若是储物袋;话,今日之事还真就十分难查,毕竟储物袋大多都是量产,相同样式;不知几何。但正如李拾月所说,像这样;扳指,通常都是定做;法器,极少会出现雷同;情况。
只要李拾月没有撒谎,那这人很有可能真是乌音长老。
“或许那尸体身上还有什么线索。”这时明黛也走了过来,提议道。
玉烟色:“我也是这么想;。”
她转头朝那黑衣人吩咐:“听风,去把那具浮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