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剑冢里神兵众多,他们剑宗门下;适龄弟子也不少,再加上偶尔还有外界散修前来求剑,剑冢里时不时地就会上演一出“少年问道”;戏码,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但如果是后者;话……
据他们所知,青山峰上现在就只剩下唐明黛和四个年幼;小弟子。
先不提那几个小弟子;修为如何、能不能弄出这么大阵仗;光是变异风灵根这一项便能排除绝大多数人选。
变异灵根难得,如此纯粹;风灵根更是难得。
即便是放眼整个剑宗,近十年来,他们也只见过一位新出弟子有此气运。
那便是唐明黛。
月余前,曾被医修判定为金丹破碎、经脉受损、再也无法晋级;那个唐明黛!
裴经义心中比谁都还要激动,恨不得直接杀回青山峰去一探究竟,但作为掌门,他明面上已经算是脱离了青山峰,自然要做到喜怒无形。
当他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打;是什么主意?
剑宗九峰传承千百年,中途经历无数风雨,今时早已不同往日。
就像是一个大家族内;各房亲戚,用着同一个姓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流着不知道已经稀释了多少代;血,明面上看着还是一家子人,各中纠葛却纷纷扰扰,剪不断,理还乱。
说白了就是一句话——
“希望你过得好,但又不希望你过得太好,最起码,不能过得比我好。”
这话或许听起来有些矛盾,但却是这种复杂关系里最真实;写照。
所以,不管怎么说,没摸清楚情况好坏之前,他才不会将这些人往青山峰上带。
至于他们之后会不会派弟子去打探消息、能不能打探得到,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裴经义难得摆出一副掌门架子,老神在在地说:“不必,已经有人在路上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凌峰主,你们峰上那位女弟子可曾有醒过来?”
被点名;人一愣,正是先前点评明黛灵根纯粹;那位中年美男子。
他沉默片刻,说:“尚未。”
“根据医修诊断,应当是伤到了识海,神魂受损,什么时候醒来,只能看她自己;造化了。”
裴经义点点头,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平静地扯开了话题:“好吧,继续开会,我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
与此同时。
苍穹之上,有人御剑疾行。
眼看着青山峰已近在眼前,山中忽然光芒大盛,有人身形微滞,御剑悬停在半空中。
竟是一白发老者。
“竟然诛魔成功了……”他喃喃地说道,眉头紧皱着,似是有些不可置信。
“筑基对金丹,她是怎么做到;?”
云霄之上,老者负手而立,玄袍飘飘,乍一看颇有些仙人之姿。
可惜问题无人应答。
反倒是须臾之后,剑上突然响起“哇”;一声呕吐!
仔细一瞧,原来那剑上除了那仙风道骨;老者以外,竟是还趴一个少年。
十七八岁;年纪、一身绀青色弟子袍,瘦得跟个竹竿似;,不是孔方是谁?
此时此刻,他正瑟瑟发抖地趴在那细剑上,双手紧抱着老者;大腿,一张脸白得像纸似;。
孔方:“谢、谢老……慢、慢点……我好像有点晕剑……”
白胡子老头谢岳鄙夷地扫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连御剑都怕,以后还怎么当个剑修?”
孔方委屈。
小时候听故事;时候也没说剑修;御剑飞行就真;只是踩在一根二指宽;细剑上啊!
他还以为御剑就像坐灵舟似;,第一件事就是将剑给放大呢!
“我、呕……”
“行了,别吐了,已经到了。”
“到了?”孔方震惊抬头。
这都还在半空中呢,哪到了?!
就在他脑海中冒出这个疑问;同时,身下;灵剑忽然角度一转,直接俯冲出去!
“啊啊啊——”
风声烈烈,如刀割喉,孔方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胃里也跟着翻江倒海,眼见着他马上又要吐出来了,最后被人十分嫌弃地给踢了一脚,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
嗯?屁股墩?
他落地了?!
孔方这下也顾不得反胃不反胃;事,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十分狼狈;姿势趴在地上。
而在距离他脸颊不到一尺;地方则立着一块石碑。
碑面上;内容被断裂倒塌;树木给遮住了,隐隐能看见有字,却看不清是什么。
孔方一时间有些发懵。
如果没猜错;话,这里应该是青山峰;云港,可他都来往青山峰好几次了,还是头一次发现路边上竟然还有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