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圣诞节是非常美好也非常伟大的日子,但是对于爸爸来说是个有点悲伤的日子呢。
小团子还记得麻麻说,因为那是爸爸唯一的挚友彻底离开的时候。
“挚友是什么意思?”小朋友睁大眼睛,眨了眨浓密的白色长睫,“是幼稚的好朋友吗?”
五条慎小朋友永远也忘不了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贯冷静镇定的妈妈脸上露出的微微惊诧,以及那种翻涌而来的、浓烈的悲伤:“……对哦。是可以在对方面前,肆无忌惮地露出最真实的、最幼稚一面的好朋友。”
说老实话,她很少见到爸爸很外露的悲伤过,大部分时间都是笑嘻嘻的,明明每天忙得不见人影,还是会想发设法摸鱼(?)赶回来,只为了给妈妈带一束垂坠着露水的玫瑰花。
不过她知道每个平安夜那天的黄昏,爸爸都会抽一分钟坐在高专的教室里沉默。
这一分钟里,只有他一个人。
连她都会被妈妈拦下来,不允许进入他的世界。
她那时候刚学了一个崭新的词汇“怀念”,便问妈妈,爸爸是在怀念吗。
妈妈却回答说,是曾经有个夏天太苦了。
小团子甩了甩脑袋,刚想说什么,结果就被五条悟单手捉住了脚踝。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毫不客气地用一种倒提动物的姿势,“咻”地一下倒提了起来。
白毛幼崽凝固了一秒钟。
——她有,好久,好久没有被爸爸这么恶劣地对待过了啦!
然而吊着就算了,现在这个明显不认识她的爸爸突然开始抖抖手,咻咻咻地企图抖落她的真面目。
大概是抖了半天,发现真的没有什么蓝色的玻璃眼珠子掉下来,或者□□什么的脱落,他又兴趣上头似的开始顺时针逆时针翻来覆去地转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量。
一袋子喜久福差点倒出来,被他很珍惜地、安然无恙地摆在一边,只专心致志地迫害她。
无良教师丝毫没有残害小孩子的自觉,满目惊奇:“诶,你居然是真的诶——”
伴随着这一句话,她的脸颊被他扯了扯,又被捏成瘪瘪的鸭子嘴,狠狠地揉搓一顿后,他似乎意犹未尽:“是真的‘六眼’啊,你应该是五条家的吧。”
大名五条慎,小名小慎的小女孩倒着点点头:“对呀对呀,我叫五条慎哦。”
五条悟的眼瞳中划过忖度,大脑飞快地处理信息。
他确定他的本族,以及一切的旁支都不存在叫做“五条慎”的小朋友之后,只思忖了半秒,笑眯眯地点头:“啊呀啊呀,确实是在说实话呢。”
旁边的人已经逐渐注意到这边的两人了,对于他倒提小孩,纷纷投来了不赞成乃至谴责的目光。
但是麻辣教师五条悟是谁,是从这样不赞成的目光中披荆斩棘走出来的Great Teacher Gojo啊!
他甚至更恶劣地晃动,用极其友善的语气说着威胁的话:“不过我们小慎呢,最好快点说出来自己的身份哦,不然会被我轻轻——‘嘭’一下哦。”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这个六眼的出现,是什么新型的违禁人体试验哦。
不然他可能真的会回去,好好处理一下一批烂橘子啊。
也就是这一瞬间,五条悟感知到一些熟悉的气息和身影:
家入硝子刚好踏入六眼的感知范畴,正正好进入了旁边一家店购买酒;
他可爱的一年级学生们正好踏入这条街道,要趁着烟花的余烬去旁边的寿喜烧店面里聚餐;
他曾经带过的那位首届学生,如今毕业三年已经是高专文化课老师的冬月暄,正不由自主地往他这里走了两步。
啧。
有点棘手啊,处理莫名其妙出现的[六眼]这件事,果然还是得他一个人来。
虽然冬月暄全程都看见了,但她不会阻止自己做任何事情,从来也很知晓分寸,上学时就是个很认真听话的女孩子呢。
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着,究竟要把这个小崽子先扔到哪里的时候,手上的小朋友终于被晃荡得委屈Max了。
她眼眶很快就红了,腾空拼命挣扎起来:“呜哇呜呜,爸爸你快把我放下来啦!QAQ呜呜好坏哦,麻麻不在就暴露恶劣的一面啦!”
蓦然转头的家入硝子:“……???”
什么东西?五条悟在这里对吧?他手上提溜着什么跟他等比例缩小性转版的玩偶……哦等等是人类幼崽……啊??!
圣诞节骤然看到班主任的一年级三人外加一只熊猫:“???!!!”
天杀的就知道这个绷带笨蛋是个人贩子,居然倒着提小孩……哦等等她喊他爸爸,喊他爸爸……啊?!!
无良老师在外面什么时候瞒着所有人生了个人类幼崽啊?!怀胎十月……哦不对,他不会生孩子。
等下,所以007全年无休的社畜居然不是魔法师吗?!这不科学!
确实是魔法师的某社畜摸了摸鼻尖,消化着众人一言难尽的目光。
五条悟缓缓地把目光转向最远处。
他其实并不是个喜欢自我辩解的人,也觉得并不需要做什么解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