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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她(2 / 3)


奇。

他抿了抿唇,弯身请安:“父亲,母亲。”

老侯爷坐在椅子上没吭声,一旁的曹夫人使了眼色,周遭的下人尽数退了下去并带上门。

大丫鬟听雨关上门后对着院中洒扫的仆妇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无事不要靠这边来。”

屋内灯火明昼,气氛却像是绷着的一根弦,一触即发。

曹夫人是个火爆性子,最受不得这父子俩一言不发的沉默样子。

老子素日话少,儿子偏也随了这个根。有话就说,在这对峙岂不是要把她憋死?

她急火火直奔事情要害:“澜哥,宫里那位看上了你,你以后便不要再见沈家娘子了。”

曹澜方才受了一通无声的威胁,又眼睁睁见那人以尊贵身份带走心爱的女子,眼下又听见宫里这两个字,心绪不免烦躁:

“宫里又怎样?我曹家好歹也是侯府,难道公主就有强逼着臣子成婚的道理?”

曹夫人不想一向温和孝顺的儿子敢驳自己,保养极好的脸也出了一丝裂隙,高声道:“七公主乃皇后嫡出,她若要你,我们家能怎么办?娘娘明日就传召我入宫,你难道要我抗旨?你与你父亲如今同朝为官,我们怎么能得罪宫里?!”

曹澜不耐,清隽的脸隐隐涨红:“孩儿喜欢哪家姑娘是孩儿的事,母亲莫要插手。明日朝后,我自会向圣人禀明。”

“你……我跟你父亲自幼抚育你,不曾有一日懈怠,幼时请来名师指导,数年如一日临窗苦读,你可是顺承五年的新科探花啊!你怎么能这般忤逆我们?沈家那个小狐媚子,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让你家也不顾了,父母也不要了?”

一直不说话的老侯爷突然开口:“澜哥,你的婚事的确要慎重考虑。纵容你心中不愿,可也不得忤逆你娘,丢了孝道。去祠堂跪着静思己过,这几日便不用上朝了。”

曹澜睨着自己高位上的父亲,唇边噙起一抹讥讽。

慎重考虑吗?

上京如今的权贵圈子或许不知,可早二十年前谁不知道长亭侯因父母之命娶了东昌侯府的曹家娘子,又不忍心爱女子为妾,入府受辱,便金尊玉贵养在外面,可最终那外室被曹大娘子逼得郁郁寡欢而终,夫妻自此也面和心不和,更像是搭伙过日子。

至于自己,也是父亲看在曹家面上,不能以无所出而要休了曹大娘子,这才有的。

这样的父亲有什么资格要求自己重蹈覆辙一遍他的人生呢?

曹澜不置可否,拱手道:“孩儿告退。”

看着那芝兰玉树的挺拔背影,曹夫人气得直掉眼泪,没想到这孩子这次是真铁了心了!

她与老侯爷早就夫妻离心,在这府里熬灯油一样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指望就是澜哥。如今,你也不要母亲了?!

——

夜深人静,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行驶。

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路面湿漉漉的,车蓬外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已是戌时了,宫门早就下钥了,可马车不紧不慢,丝毫未有赶路之态。沈灵书便知方才在曹家,太子说的都是借口,他有腰牌,便是宫门下钥也可畅通无阻入宫。

夏夜的雨总是来得缓而急,从侯府回宫这一路,雨势未停,隐隐有越下越大之势,马车内的温度也跟着降了下去。

沈灵书坐在侧面偏外一点,离那人远远的,垂着杏眸,身子有些冷得打颤,却仍是咬着唇不肯吭声。

少女这般倔强的摸样都落在陆执眼底,他的手微不可察动了动,随后便是衣料堆叠的声音。

正神思着,身上多了件重量,还带着陆执体温的外袍披在了她肩上,明晃晃的金色龙纹落在膝上,贵重繁复,是多少王公贵女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

沈灵书心里惶恐陆执这样做,也不愿招惹他,让两人有更多的焦急,此刻她只想快到回到宫中从此以后与他再无牵扯。

这样想着,她也不愿披着他递过来的衣裳,抬起手腕把衣裳褪下去,刚欲还回去却冷不防听见他开口:

“披着。”

沈灵书垂下眼眸:“殿下,这不合规矩。”

太子闭上眼睛,听着马车外越来越大的雨声,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悦,“孤替你披?”

沈灵书纤弱的肩膀微微发颤,还来不及做什么,那件温暖的外袍便又重新披在她身上。

男人的呼吸就在耳边,马车明明很大,可他靠过来时沈灵书便觉得逼仄的厉害,连呼吸都跟着轻了几分。

陆执低头睨着她,瞥见了她耳瓣上的葶苈花样耳坠。

他的生母元后在时最爱葶苈花,母后去世后,他便将东宫种满葶苈怀念亡母。小姑娘不知哪得来的消息便将自己的钗环首饰都打造成了葶苈的形状,他从前从未注意过一眼……

他眸色晦暗,大掌轻轻摩挲着那玉石葶苈,虽未直接触碰她的耳朵,可耳坠连着耳朵,那触感顺着玉石传递到耳瓣上,沈灵书的肌肤起了一层战栗。

她脸颊扫上一抹绯红,抬手想推开却被那人攥住了腕子,桎梏在马车车壁上。

太子眼底的矜傲陡然多了些许寂寥,他喉结滑动,低哑的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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