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身上,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亦安便含笑虚扶一把,“都起来吧。”
韦女史几人起身,似乎是在等王爷和王妃吩咐。
亦安顿了顿,便说道,“今日是我和王爷大喜之日,有事且放两日再说……”说着,亦安目光望过韦女史三人。无非也就是府里府外那点儿事,亦安在心里回过一遍,并没有要紧现办的。今日累了半晌,明日还要进宫朝见、领宴,后日还要回门,还有安顿从家中带来的丫鬟、仆役,二十又是圣人的寿典,留给亦安处理王府内务的日子……似乎得推到圣人八旬庆典之后?
韦女史三人心中俱打了个颤儿,王妃这话里有话的模样,就好像她们几人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三人忙在心里摇头,把这个大不敬的想法丢到脑后去。不过
三人也愈发意识到,这一位确实是从宫里历练出来的,往后办差还是得用些心才是。
“虽不是与诸位初次相见,但我还是有份心意。”亦安说着看了身旁的绿澜一眼。绿澜知机,上前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荷包,分发韦女史几人。
韦女史和云长史几人都是有品级的,自然不能与府中丫鬟、小厮等同。
几人接过荷包,分量并不重。又一捏,知道里面是银票,忙向亦安谢恩。
“谢王妃赏!”任谁得了银子,都会高兴的。
随后绿澜又带着白家跟来的小厮们,抬着盖红布的精致竹筐,到正堂外散喜钱去了。
亦安说是两日后再理事,但也把话说在了前面。
先是对韦女史道,“王府诸人名册誊写一份,交给我身边的丫鬟,另把府里往日的人事章程誊写一份,一并交给。”
随后又对着云长史道,“郡王府先前的产业名册、账簿明细等物,你且归置好,过两日我便来看。”
最后对苏长史道,“明日你且回安王府那边,王府还需你照管,府中诸人切记好生安置,我过两日便去府中。王府那边的造册清单我已看过,你不必再理一份。”亦安口中的诸人,自然是安惠王掳去王府的女子。安惠王是走了,可这些女子至今还留在安王府中。这些人事,自然是要安王府的新主人去解决的。
苏长史这下才是冷汗真的要下来了。他这还没来得及表忠心呢,王妃怎么就已经把册子看过了?!听听这利落的口气,简直就像是已经把整个安王府看个底掉儿了!
至于亦安手里的册子是哪里来的?那自然是圣人给她的。
相比于苏长史心里的冷汗直流,韦女史心中便全是激动了。上苍呀!王妃这样干练,府里总算能迎来清净日子了!
韦女史已经丝毫不怀疑亦安是否能挡住那位了。单是这样干练的言语,行事之间又丝毫不见拖沓,还占据着法理的名分。除非那位能得到圣人的支持,不然,再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过,圣人似乎已经站在了王妃这边……
在三人之中,云长史反而是最平静的那个。他在王府多年,以前有顺惠王妃,顺惠王妃薨后,又有韦女史在一旁盯着,他是一点儿没能贪墨王府资产。如今安王妃说要造册清账,他是一点儿都不带怕的。
说完这些,亦安还是那副笑颜。
“你们今日也受累了,各自下去歇息吧,我与王爷自在说会儿话。”韦女史这下定了心神,头一个应声,丝毫不拖泥带水地退下了。
不知为什么,安王的脸色腾地一下又红了。
云长史与苏长史对视一眼,两人的较劲还没开始,就被王妃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于是两人也只得退下,将空间留给安王妃与安王。
眼下日头不早不晚,亦安起身,对安王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请,“王爷与我进内室说话?”正堂虽然华丽辉煌,但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
安王愣了一下,这才把手搭在亦安手上,“
如此…也好……”
亦安心内一笑,看来这第一步似乎还不错?
转到内室,亦安与安王在榻上相向而坐。
亦安望着安王的侧脸瞧了一小会儿,这才笑道,“瞧我,光顾着看王爷,都忘记这样重要的事。”说着,亦安便从腰侧摸出一个玄色的龙纹荷包来。
这个荷包做得很是精致,以竹纹打底,上覆龙纹,又以宝石作为点缀,看起来既华贵,又有出尘之意。
“我先时在家,不知以何物作为见面礼,亦不知王爷喜好。便先做了这个荷包,以为初见之礼,还望王爷勿要嫌我手拙。”亦安这话实在自谦,她做这个荷包,实在是用了心的,便是荷包上的珍珠穗子,也是亦安亲手所制,一针一缕,未曾假他人之手。
因亦安想着,若想与人交心,至少自己是要踏出第一步的。这是亦安自己的想法,若自己连这第一步都不肯走出去,又何谈让别人对自己真心呢?
亦安并不想用自己的想法去要求别人,她自己这样做了。若是得不到回馈,那便说明她与安王之间,确实少了一丝夫妻缘分。以后只作寻常夫妻相处,便也足够。
安王接过荷包,细细地摸了好几回,又仔细地瞧了好一会子,这才回过神来一般,从怀里摸出一枚玉镯来。
“这是…母妃生前…嘱我,要交予你的过门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