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唏嘘?
旧事不提,至少周璋和薛璘搭班子办差,效率是极高的。又因为不是抄家,所以连册子都不用写,只要把库房封了,差事就办完了。
造册与不造册都有风险,但因为办事的人是周璋和薛璘这二位,倒没出什么疏漏。
王府的事告一段落,安王薨后,王府挂起白幡。或许圣人查封王府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王府目前没有主事人了。
长史只是王府属官,做不了一整个王府的主。安王后宅那些妾室,没一个是有名分的。要是圣人不出手,还不知道安王府要乱成什么样子。
圣人手里拿着条陈,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感到一丝怪诞。
瞧这谥号拟的,要骂就直接骂,大大方方送个僖字上来就得了呗。非要从中调和下
,显得没有那么极端。
恭仁短折曰怀,安王恭敬是有的,仁不仁慈另说,但安王实际上并不短寿。
虽则安王是无后而终,但其已经过五十的年纪了。
五十而知天命,像白阁老和圣人,以及宋阁老这样高寿的人,可是不多的。
安王的岁数,实在称不上早夭。
真早夭那位,是圣人的亲孙子。
乱而不损曰灵,字面意思是贴切了。安王府确实也没有败落,但也算不上乱。毕竟安王只在后宅上没有分寸,放在宗室里,也能称得上是守法宗室。
圣人没有犹豫多久,看了片刻后就道,“卿等辛苦,就照这个为安王上谥吧。”圣人拿起朱笔在条陈上圈住一个字,随后递给一旁的内侍。小内监再由御前送到阁老手上。
首辅站位距离圣人最近,自然也能猜出来圣人圈住的是哪一个字。而接下条陈后,白阁老搭眼一瞧,便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圣人圈住的,是一个惠字。
日后史书所载,这一代的安王,便是安惠王了。
至于是汉惠还是晋惠,那便自由心证了。
白阁老将条陈递给宋阁老,几位大臣一同看过后,随后恭声道。
“谨遵陛下旨意。”
没有劝说,也没有谏言。
安王的谥号就这样定了下来。
在殿内的这些官员,几乎便是国朝最有权势的几位大臣。可在圣人面前,这些都不值一提。
京中诸卫根本不听大臣的,只遵上命。
把白阁老、宋阁老这些大臣们加在一起,都不够圣人玩儿的。
圣人根本不会担心大权旁落,说抬举谁,那就是真的抬举,不会担心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崇元一朝或许有宠臣,但绝对没有权臣。
定完谥号,接着就是安王爵位的去留问题。
照例是白阁老开口,请圣人降旨,该如何定夺,群臣但唯上意是从。
但这话由白阁老说出口就很奇怪。世人都知道他的孙女是安王一系的郡王妃,如此难免有瓜李之嫌。
可白阁老是首辅,这话必须是他来讲,不然为了避嫌而不发一言,就更让人觉得其中有鬼了。
而圣人这回却没有明确表态,廷议小半个时辰,白阁老等人依次退出太极殿。
没过几日,圣人让工部把安惠王的牌位放进了宗人府。
这是一个信号,圣人似乎不打算让安王的爵位传承下去。宗室里但凡是在宗人府祭祀的,都是无子爵除的。
五月里,景王妃频频入宫探望太子妃。面上是探望,实际上还是想请太子妃襄助,劝说圣人,让自己的小儿子继承安王爵位。
而景王妃这样想,也确是有底气的。毕竟她的小儿子是圣人的亲孙子,又有这样的关系在。
景王妃自家都想好了,日后小儿子继承安王爵位,还能帮扶长兄一家。景王妃心里也明白,若是过继长子给安王,势必会被人耻笑。过继小儿子,面上起码没有那么难看。又有圣人压着,再无不妥当的。
景王却对这个提议兴致缺缺,近日更是频繁往郊外跑,似乎是迷恋上了修道,几乎连王府也不住了。
景王妃无奈,景王不肯去寻太子,景王妃只好自己去寻太子妃,她们二人是妯娌,有些话自然好开口。
“嫂子别嫌弟妹多嘴,如今一个亲王的爵位对嫂子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往后这天下……,还请嫂子多疼疼侄儿。父皇便是有除爵的想法,还请嫂子必要略劝一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