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夫人一看,亦安明显游刃有余,于是也不多管闲事,祭过一回后便坐着喝茶了。
虽是丧礼,亦安却也说干了嘴唇。一般都是女眷们哭上两句,亦安就要宽慰两句。不过据亦安来看,这里面真正为郡王妃伤心的,还是她往日里相熟的人,换言之就是几位牌搭子。至于只在年节宫宴上见过几回的女眷,便是伤感,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不过亦安只是女官,没有立场要求旁人真正伤心,就连她自己也是领了差事才过来的。按照正常流程来讲,亦安才是最不该出现在这个丧礼上的人。关系实在不搭边儿L啊,人家宗室里关系再远,说出去也是一家子。亦安这样奉旨办差的,比之宗室女眷,尚且要再远一层。
唐女史来请亦安,同时也说请来人是谁。
亦安转过一回便也明白,安王这是心里还存着忌讳,不肯
登丧门。这些事也不过是走个流程,亦安对舞阳长公主和临清公主说明后??[,便径直向外院走去。
也不只是哪位夫人在亦安走后小声道,可真是能干呀。这样能干的女孩儿L,也不知日后会落到谁家去?
不过也有不同意见,这样能干的女孩儿L要是做了自家儿L媳,那岂不是一家子都要被她辖制了去?这女子啊,太过要强也是不美。
舞阳长公主轻声道,“圣人慧眼,有她操持,本宫也算安心了。”旁人不意长公主殿下竟然这样给亦安颜面,也都说起亦安的好话来。
这段插曲亦安并不知道,她随着侍女前往外院,府里小厮、侍女见了亦安,俱停下手里的活计对亦安行礼,待亦安过去后再做起自己的事来。仿佛在这一刻,亦安才是王府主事人一般,明明世子才是正经主人,这会子却一点存在感都无。
云长史请苏长史在偏厅安坐,亦安到时,两人正相坐饮茶。
见亦安到了,苏长史放下茶杯连忙起身,很客气地和亦安互相见礼。苏长史这般客气,为的不止是亦安是圣人看重的女官,她背后还有整个白家。白次辅自不必说,白侍郎掌管礼部,眼看不日便要升任尚书。有多不开眼的人,才会对这样的人物不假辞色。
亦安对苏长史也很客气,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品级比苏长史高就轻慢对方。
苏长史又把对云长史说的话对亦安又讲了一遍,亦安对此不置可否,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强行请安王过来,能这样做的只有圣人。
可真这样做,那就是撕破脸了。且这时候正是永襄郡王妃丧仪期间,为这个影响郡王妃身后事,也是亦安不愿意看到的。再说安王自己心里都过得去,亦安更不会说什么。比起安王和永襄郡王妃,亦安才是那个外人。
亦安说了和云长史差不多的话,两人心照不宣地把这一茬揭过去。苏长史本就是来走个过场,虽然没有见到世子本人,但好歹传达出了安王府没有自绝于宗室的意思。
等送走苏长史,亦安又回到内院,舞阳长公主知道是安王府的人,不由冷哼道,“安王也太糊涂了些,自家人的金玉良言不听,反倒被一个妖人的胡言乱语所迷惑,真是给宗室丢脸。”其余宗室女眷一字不敢言,也只有舞阳长公主有这个底气说这样的话,她是圣人的妹妹,真要闹将起来,在圣人面前谁能争过长公主殿下?
舞阳长公主性子一贯如此,但也习惯了安王的不着调,虽然心里气恼,但也知道就算自己亲自过去请,安王也能说出一大堆不去的道理。这个滚刀肉一般的性格,要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舞阳长公主说什么也不会轻轻放过。
就连舞阳长公主自己也说不清楚,安王这些年忽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多年无子,舞阳长公主这些亲近的宗室哪个没表示过关心?就说永襄郡王妃,也搜罗了不少名贵药材送过去。实是指望安王能有自己的血脉,别的不说,百年之后总有人祭祀不是?
就算这样,安王在子嗣事上执迷不悟,外人也不愿多言。能在子嗣事
上看开的都不是一般人,可像安王这样一意不回头的也是少有。
要不是圣人看在往日安王算是公忠体国的份儿L上,光是御史参他那一本意图魇镇,换个多疑的皇帝,就能要了安王的命。
舞阳长公主旋即又道,“瞧着吧,等到日后我若走在他前面,那也是不会来的。”舞阳长公主虽是气话,也确实有几分伤心。端王、定王、安王这些永世不降的亲王,本来在宗室里地位颇高。舞阳长公主又是圣人之妹,一向走得比较近,往日里也有过亲近日子。
故人一夕之间变了模样,舞阳长公主是想不明白。不过这样的话也不算什么,毕竟圣人当初也说过类似的话,安王当着宗亲勋贵、文武百官,不也一样不发一言嘛。
临清公主劝道,姑母不必伤感,安王总有明白的时候。”临清公主对安王能醒转过来不抱希望,不过是劝长公主看开些罢了。兴许到了人生最后一刻,安王也不会想开的。
舞阳长公主说过这一回,自家也看开了,之后绝口不提安王,好似根本没有这一回事似的。
永襄郡王妃的丧仪有序进行,这些不过是其中的插曲。
小殓之后几日大殓,世子照旧起不来身,林太医说这是发散之前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