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便想着也替安姐儿大办一下,近来家里也需热闹些,娘看如何?”陆氏问道。
顾老夫人眉毛微抬,大儿媳妇一向说话极有分寸,说是大办,便是真的想大办了。
“想怎么给安丫头过?”顾老夫人笑容不变。
“媳妇想请康常做安姐儿及笄礼的正宾,再请娘家嫂子做赞礼。”顾老夫人听着眉头一跳。
陆氏娘家嫂子,就是陆氏兄长之妻,能请娘家嫂子来做赞礼,可见对安姐儿不是一般的重视。陆氏之兄陆临江,如今的翰林院掌院学士,清贵中的清贵,还兼着中书舍人的差事,替圣人起草诏令。
至于康常?这是陆氏闺中密友的表字,如今的令国公夫人。
令国公夫人有意和好友再续一段缘,一意想撮合次子和陆氏所生的亦宁。要不是先前陆氏随父外放,亦宁的及笄礼,令国公夫人怎么说也要争一争正宾的位置。
让顾老夫人挑眉的是,这两位一个是勋贵中的勋贵,一位是清贵中的清贵,这两位怎么看也凑不到一堆里去。
不过大儿媳妇提了,顾老夫人也不驳她,只笑道,“你安排就好。”
陆氏便又提起了亦安的身子,“安姐儿身上原有些不好,媳妇想多留她在身边两年,等调理好身子再出嫁。请康常做正宾,也是想替安姐儿壮壮场面,好让外人知道,咱们家里是看重姑娘的。”有了亦安在前,之后的姑娘怎么也不会简薄了。就算是亦安之前,几位姑娘的及笄礼也不差,最低的正宾都是正三品官的夫人。
顾老夫人了然,原来根由是在这里,纵是圣人赞过安丫头的字,可请国公夫人来做正宾,也确实过于抬举。若非
() 令国公夫人和陆氏是多年知交,只怕也不会应下这个事。
喟叹一声,“既这样,便请大夫好好为安丫头瞧瞧。要不就用我的牌子去请个好太医来,可别耽误了。”顾老夫人琢磨若是亦安早有此病,大儿媳妇早该请过良医看诊,不是近来才有的病症的话,那就是先前大夫开的方子不见效。
陆氏便道,“不劳娘费心,媳妇早已去信,请父亲之前的一位故交前来。”太医院虽然有医术精湛的太医,可这些太医和各路高官勋戚都有来往,万一向哪家夫人透露安姐儿的事,别到时候调理好身子,反而找不到婆家了。
亦安的身份说高也算高,阁老的孙女,侍郎的女儿,可偏生是庶出。有些人家自是不挑拣,可有些门第,却是看这个的。除非这家只有庶女没有嫡女,又想结亲的话,便是庶女也当嫡女教养的。比如令国公夫人,她膝下三个儿子,可从没来说过都要给陆氏做女婿的话。因为令国公夫人清楚,陆氏亲生女只有亦宁一个,再无多的。而且令国公幼子自幼长在太夫人那里,他的婚事,令国公夫人许也插不上手。
若是这样的消息泄露出去,只怕那些夫人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的。娶一个不能有助于子嗣的媳妇回去?那不是天大的笑话?
亦或者不禁止丈夫纳妾,这样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只是长子终非正房所出,到底不美。再说白侍郎有那么多女儿,又不是非要讨这个字好的做儿媳。
陆氏一想到亦安以后可能要面临的种种情况,心里就先窒息上了。亦安虽不是她亲生的,可也是她眼看着长得这般大,又体贴周到,又极富才情,让她流落到泥潭般的后宅里,这让陆氏怎么忍心。
一旦丈夫有了纳妾的口实,那后宅便会永无宁日。远的不看,近的看看宗室里的安王就知道,为了生一个孩子,人都快魔怔了。妾两个月纳一个,王府都快塞满了。偏圣人还不好说他,这位确实是没有子嗣的。就连百官也不好说,这是安王的家事,就算以纳妾多弹劾他,也不过是罚点俸禄了事,又不能革除王爵。
安王还是太·祖嫡系血脉,永不降封的那种。虽然百官都盼着这些个王爵最好都无嗣国除,好给国库省点钱。可问题是现在国库不缺银子,再盼着人家绝嗣,就未免有些太不道德。安王求子那个劲头儿,就连御史看了都觉得有几分可怜。
皇家尚且如此,寻常官员之家,又如何不注重子嗣呢?陆氏瞒着不让消息传出去,一是想着亦安日后还能好,二是想着挑那些家风清正,不会因为媳妇多年无子就疯狂纳妾的人家。
只是这样的人家不好找,沈家姑且算一家。沈夫人的长子今年得中,是二甲第七名进士,和尚仁既是同年又是同科,若沈夫人长子能留京,以后与尚仁难免会打交道。
这些都是两三年后才考虑的事情,陆氏先处理眼前事,借着给尚仁办宴的机会,把令国公夫人和娘家嫂子都请来。
等到那一日,白家宅门大开,流水一样的贺礼进来了宅子里。
令国公夫人接到信早早就来了
,“凤言,我带媳妇来你家吃席了。”令国公夫人说话颇为爽朗,身边还带着一个打扮富贵的女眷。
能让她称一声儿媳的,除了圣人最小的女儿临清公主还有哪个?顾老夫人忙要带着儿媳拜见,就被临清公主拦了,“今日不叙国礼,老夫人不必行礼。”临清公主虽然是圣人最小的女儿,可待人处事十分温和,和楚贵妃有些相似,也与先皇后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