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管家的年纪,还要兼顾针黹女红,是不得空闲的。不过苏姨娘一向看重这个,落后还是要向陆氏提的。所以亦安问一句,看亦顺过会子是不是也要来。
郑妈妈面上一愣,笑道,“七姑娘那里倒是没想到,姑娘看是不是派人过去请一下?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拿主意就是了。”郑妈妈这话很给亦安面子,一点也没有仗着是陆氏的奶娘就在姑娘们面前拿大起来。
郑妈妈原本是为让陆氏有时间小憩一会儿,不被这些杂事分神,想的自然就不那么周全。反正有她看着,这些管事媳妇和婆子自然不敢欺瞒姑娘,三位姑娘理事还是四位姑娘理事,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又不指望几位姑娘当家,只不过虚应付这一阵子罢了。
亦安又看向亦真和亦宁,并没有自己拿主意,几个姐妹商量着办事,越过两位姐姐,倒显得亦安不知轻重了。
亦宁是无所谓的,“也不指望七妹能帮上忙,只苏姨娘必是乐意的,五妹只管让人去传话就是。”这话虽有些打趣苏姨娘的意思在,但也只是打趣而已,毕竟苏姨娘确实一向如此。
亦真浅浅点下头,并不说话,这是同意了。
于是亦安吩咐绿澜,“去金琅斋请七姑娘过来一同理事。”绿澜得了吩咐便出门去了。
亦宁伸出手指点点亦安手腕,“偏你是个再周全不过的!”亦安笑而不言。不过亦宁却喜欢极了亦安这性子,也不知妹妹替她周全了多少事去。亦宁从怀里摸出一个大荷包来,“也不让五妹白忙,且看这个。”说着,亦宁从荷包里拿出一支蓝宝石打的玻璃花簪来,“这是我们给五妹的谢礼,兹当是扰了五妹闲暇的赔礼。”
这是亦宁从景然堂里出来时,从陆氏的妆匣里顺出来的。寻常花簪都是以红宝石作为装饰,通体蓝宝石的很是少见,更不用说这支玻璃花簪用的还是西洋工艺,造价不如红宝金簪,但胜在新巧。
亦安也不客气,伸手接过就簪在发髻上笑道,“好啊,拿母亲的东西来搪塞我,且看我明日戴着给母亲请安去,看三姐姐怎么分说?”亦安平时也很活泼,几个姐妹说说笑笑十分快活。
亦宁豪气道,“只管去,母亲见了只有高兴的。”能开了陆氏的妆匣随便挑首饰的,也只有亦宁了。郑妈妈在一旁看着,也笑得合不拢嘴。虽不指望底下的姑娘能帮衬到三姑娘,但姊妹和乐,让三姑娘能有一段无忧无虑的闺阁时光,也是值得的。
在郑妈妈心里,自家小姐是第一位,接下来就是三姑娘,连她自己的儿子都要退出不止一射之地。
亦真看着有些手足无措,亦宁顺首饰是她自己突然决定,并没有和亦真说过这是谢给亦安的东西,虽说亦宁说了那蓝宝石花簪算是她们姐妹二人一起的谢礼,但亦真看着心里就不是滋味。
想着亦安给自己出的那些主意,亦真摸了摸腕上的白玉菩提,定定神就要摘下来。
亦安见了忙按住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大姐姐何必如此。”亦真虽然话少,但心思很是细腻。一贯把姐妹们的好记在心里,这会子让她把爱物褪下来,亦安怎么好意思收。
亦宁见了也劝,“好姐姐,我那是突发奇想,若姐姐也想谢五妹,只管去母亲妆匣里挑,算在我的头上,何必拿这个来?”
亦真自得了这串白玉菩提,很是珍爱,寻常请安都戴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大姑娘是极爱这东西的。
陆氏见了也暗自寻思,怎么偏爱个菩提?不过亦真并未表现出向道之心,陆氏也就随她去了。
郑妈妈在一旁暗笑,好个三姑娘,可真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