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太子吃过几回山楂糕,康熙很有心得,山楂糕甜不甜要看颜色。颜色越浅越鲜亮越甜,越深越酸。
望着膳桌上那一盘深红色、外表毫无光泽感的山楂糕,康熙嘴里直冒酸水。收起看热闹的心情,无比同情地看了一眼吓傻的太子,对郝如月说:“你不想点菜就不点,何必点这劳什子来吓人。”
太子立刻感受到了滔天的父爱,汗阿玛这回终于不抱着手臂看热闹,终于肯为他发声了!
快把这盘恐怖的山楂糕拿走,他还没吃肉肉呢!
太子可怜巴巴地看向郝如月,郝如月却在看康熙:“臣不点菜,皇上说臣惫懒,臣点了,皇上又说臣点的吓人。当真是君恩反复,伴君如伴虎啊。”
眼看小姨板起脸,汗阿玛也板起脸,太子眼泪汪汪:“汗阿玛,小姨,别生气,保成……保成爱吃。”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结果被小姨拦住,就见小姨重新挂起笑容,对汗阿玛说:“这盘山楂糕不是太子的,是臣专门点给皇上的。”
康熙严肃的表情差点裂开。往常太子闹着不吃菜果的时候,他们便会假装拌嘴,太子最怕他们拌嘴,就给什么吃什么了。
今天接着演啊,太子都投降了,盟友怎么还能反水:“朕不爱吃山楂糕。”
太子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小姨,又看汗阿玛,就学着汗阿玛往日的语气说:“汗阿玛不乖,山楂消食,小姨都是为了你好。”
康熙:“……”
说话间,另一盘明显颜色更浅,更鲜亮的山楂糕端上桌,郝如月将那一盘推到太子面前:“汗阿玛不乖,保成乖,好不好?”
太子:其实他也不是很乖。
于是仰头看
皇上,眼巴巴等着汗阿玛给他发声。却见汗阿玛笑起来,对他说:“今日晚了,吃肉不好克化,咱们一人一盘都吃光,好不好?()”
太子:其实也不是很好。
自知逃不出山楂糕的魔爪,太子只得说好。
大约有了山楂糕做对比,一向挑食的太子破天荒什么都吃,吃什么都香。喝笋丝鸡汤的时候,还吃了几口嫩笋。
见太子吃得香甜,皇上的胃口也比平时好些,米饭都多用了一碗。
郝如月含笑在旁边看着,一边吃一边给皇上倒酒,给太子添果子露。原本还担心少蜜少糖的果子露太子会抵触,结果看他歪歪扭扭给皇上敬酒,小大人似的跟皇上推杯换盏,半壶果子露喝下去,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饭菜都是皇上点的,肉菜多素菜少。可能吃得有些腻,最后用山楂糕的时候父子俩你一口我一口,倒也没费什么力气。
用完晚膳,皇上抱着太子歪在炕上,又开始玩诗歌接龙的游戏。玩着玩着太子打起了呵欠,郝如月吩咐人进来伺候太子梳洗。
太子梳洗完,奶声奶气地问郝如月:小姨小姨,你今夜陪保成睡,还是陪汗阿玛睡??()”
郝如月:孩子,你这话有很大的歧义啊!
郝如月看皇上,皇上也不管,只拢着手臂看热闹,似乎在报刚刚的山楂糕之仇。
当着一屋子服侍的,郝如月脸皮再厚也红了一个彻底:“保成乖,今晚和乳母睡。”
太子懂事地点点头,被乳母抱到里间去了。
太子睡东暖阁,若皇上留宿,郝如月便会去西暖阁侍寝。
用晚膳的时候净顾着给父子俩倒酒添水了,郝如月自己都没怎么喝。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侍寝,她还有些放不开。
“怎么不出声了?嗯?”皇上大动两下,垂眼问她。
郝如月将脸转到一边:“保成才睡下,两边离得近,让他听到不好。”
皇上低头跟她咬耳朵:“从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郝如月难耐地将人推开:“皇上快些,臣乏了。”
皇上哼笑:“是了,是朕慢了,合该快些。”
梁九功和松佳嬷嬷守在外头,没听见屋里的动静,起初还有些担心。梁九功怕皇上扫兴,回乾清宫跟着吃挂落,松佳嬷嬷怕郝如月没喝酒,放不开,惹皇上不喜。
这会儿听见动静,却是老脸一热。彼此对视之后,齐齐躲了。
一晚上叫了二回热水,皇上抱着小美人仍是意犹未尽。忽然想起今日的来意,这才暂且将欲.念搁下。
既然是侍寝,该走的流程还得走。皇上若去别的妃嫔处留宿,或者在乾清宫召幸,到了规定时间,司寝太监都会在外间提醒皇上一声。
只有慈仁宫后殿是个例外。
赫舍里女官以女官之身侍寝,没有规定时间。
司寝太监倒是没人敢自作主张,趴门缝提醒皇上,时间到了。总是等
() 皇上尽兴,里间没有了臊人的动静,才敢象征性地问皇上一句留不留。
在时间上他们可以放水,事关龙裔,还是要格外谨慎的。
不过每回问,皇上都说留,原以为这回也不会有例外,结果问了两遍都没动静。
因为这时候,皇上也在问郝如月:“你侍寝半年多了,为何肚子还没有动静?”
郝如月打了个呵欠,想要挣脱男人的怀抱,滚回自己被窝,结果